第29章_荒地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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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2 / 2)

春天的遮坑,水满了,水越过堰头往下流。那水是美丽的,似乎还暗藏了几分性感,让人触摸着,心底里浮出几分躁动来。

望着水面,夜开花洗衣的动作又明显缓了下来。说心里话,虽然过去的日子也不少了,但在夜开花心中,之扬是一块浓色。浓得化不开。夜开花不敢轻易去洗它。

夜开花不洗它,但又不能不时常摸出来看看。多少个夜晚因此长久不能入眠,夜开花记不得了。有时候半夜起来,她悄悄爬上阁楼;她家也是老房子,也有阁楼,虽没有大六房和广禄阊门的房子那般高大,但阁楼最低矮,还是能够进人。阁楼也有窗台,夜开花上去,坐在窗台边上,遥望。

望什么?

什么都望,又什么都不望。她的心是复杂的,又是缠绵的。她能望窗外所有的风景和各种飞鸟,可以望风经过,望云带着异样的色彩与形状翻转或者停止,甚至可以望一片片落叶飘零又是如何悄然落到自家的窗台。

即使当吴家的媒人过来说,今年五月吴昌海回家探亲,是不是把订婚的事给办了的时候,夜开花坐在窗台想的依旧不是吴昌海,而是之扬。

夜开花明白,自己无法把之扬给放逐了。尽管他远了,但是最远,之扬还是她内心一匹马。她有自己的缰绳。之扬不愿意受自己手中的缰绳控制,但她还是舍不得扔掉它。夜开花之前承认自己没有恋爱,但这会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恋爱了。她不知不觉陷进了一场恋爱,尽管是无效的,但是她还是愿意空守着它。

夜开花想着,最后停止了洗衣。她转眼又去看晾在石头上的那块手帕。

手帕没干,夜开花拿它过来,放到水里又洗了一遍。为什么要重复洗,夜开花自己也不清楚。握着手帕的手在上下左右搓动。搓着,搓着,一股劲莫明其妙地上来了。夜开花忽然有了恨不得将手帕撕碎的想法。

手帕没碎,不是撕不碎,而是她很快又改变了主意,不想撕碎它了。

手帕没碎,手帕皱了。

手帕皱了,放到水里立马又平展开来。手帕遇到水,柔了。那柔性原来是水带来的。

对面的枫杨树林已经长出新绿,那些娇嫩的新叶在阳光下制造着风景。一只斑鸠恰好在夜开花抬头望去的时候,落在枫杨树的梢头。

斑鸠——斑鸠毛!死斑鸠毛!

“姐——”

从下游走来一个人。是之瑛。大老远,之瑛就喊了起来。之瑛是沿着溪边的小路过来,她走得有点急,中间还有几个小跑。之瑛心里有急事,她很想一下子就跑到夜开花身边,只是她这会两条腿已经发虚了。再跑,腿脚也不肯听使唤。

听到喊声,夜开花站起来,目光顺着喊声笔直下去。因为逆光发射,把下游来人的脸给模糊了。路还远,声音被传递得又走了样。夜开花一时还看不出来人是谁。

猜测着是谁,再看又像是之瑛。再看,确实是之瑛。之瑛在上班,突然来找自己为了什么?夜开花心里犯嘀咕。

夜开花很快把之瑛和之扬给联系到一起了。她感觉着是不是之扬出事了。

夜开花开始有些慌神。她离开堰头,朝溪边走,然后迎着之瑛走了过去。

溪边都是村里各家的自由地。那小路弯弯,穿过那些自由地过来。

之瑛在距离夜开花二十多米的地方喊了一声“姐”,便停了下来。她喘着大气,身子弯下去,两只手托在膝盖上,头抬着,看夜开花过去。

“阿瑛,出什么事了?”夜开花觉得之瑛这样跑着来找自己不会没有事。

“姐,”之瑛吐出几个大气,心绪有所缓和,喊了一声,然后对已经走得很近的夜开花说:“姐,海红,海红不见了……”

海红?是海红不见了。夜开花心里虽起紧张,但到底还是稍安了。

“海红能去哪里?”夜开花心里这样想,嘴上也这么说。

“海红一早和我去上班,后来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有人看到她去车站了,可是……”之瑛说:“可是,她去车站干什么……她不会是……海红从来没有这样过。姐,你说海红她会去哪里?”

“阿瑛,你先别急。海红不会去哪里。你从我家里来?”

“嗯。阿姆说你在洗衣裳,我就……”

“海红会去哪里?”夜开花自言自语,又自我否定:“海红应该不会去哪里。”

夜开花嘴上说海红不会去哪里,但心里还是意识到了什么。她转身跑回堰头,将放在堰头的衣裳和被单重新装入篮子,挑起来,与之瑛一起往村里走。

回家,夜开花看到母亲站在院子发愣。

传秀见了女儿,问:“阿欣,你说海红会去哪里?”

夜开花放下担子,然后对母亲说:“你也别担心,海红不是小孩子了。就是出去也是玩去。我这就去镇上看看。衣裳没洗过……”

夜开花进了一趟自己的房间,换了一套衣裳,然后推车出门。

在村口,之瑛等着。很快,夜开花上车,之瑛坐在后座,朝镇上去了。

到了镇上,夜开花将车子放到图书室。又和张老师简单说了几句,随即拉着之瑛去服装厂。

厂里看过,还是没见到海红。夜开花要之瑛安心上班,说海红不会有什么事。

离开服装厂,夜开花直接去了车站。夜开花已经有了怎么去找海红的主意。

如果她没有判断错的话,海红肯定去了城里,而且很有可能是去找之扬。想看书来

第八章

之扬还在那个工地,只是工地已经进入扫尾阶段。大半年来,之扬经过自己的努力,在建筑民工中间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带着橘红色安全帽,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要不是别人告诉那位就是之扬,夜开花怕是一下子还不能认出来。大半年心绪的累计,又路上带着不愉快心境,让夜开花见到之扬,话语一时塞住了。她是激动了。激动的背后虽有很多因素,但归根结蒂还是要集中到一份情感上。

那么多日子,夜开花不见他,那是恨他。恨他,其实又是内心爱他。夜开花明白自己的那份爱,很重。那份爱也不是虚无缥缈。它真实到自己的心底,甚至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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