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起来吧!」
没有人敢起来,大夥儿依旧是跪著不动。
纳闷地拧起眉头,伊莎贝拉以为自己的汉语他们听不懂,遂又说了一遍。
「我说,你们不要跪了,全都起来!」
「福晋,我们……我们不敢起来!」春儿低垂著头,不敢正视主子。
「为什么?我不是让你们起来了吗?」
「可是……十四爷他……他不在府里——」秋儿嗫嚅地道出部分原因。
「难不成大清国规定,仆人只听从男主人的命令?」伊莎贝拉的眼里漾满诧异。「所以,你们要等他回来,才能起身?」
真这样的话,那就太荒唐了!她一直以为大清的皇帝是开明的君主呢!》
「不是、不是这样的!」冬儿忙苦摆手。
「福晋,我们四个丫鬟是皇太后指派来侍候您的,可是才头一天,就让您受了委屈,我们是……羞愧的不敢起来呀!」夏儿道出众人的心声。
「我受委屈?!你们指的是新郎倌没进喜房的事吗?」伊莎贝拉恍然笑道:
「论对错,也该由他自己扛,与你们何干呢?」
「我们没能留住十四爷,就是有错!」春儿颤声道:「请福晋责罚我们,春儿、夏儿、秋儿、冬儿,绝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其实,她们压根不知道十四爷是什么时候出府的,自然也没机会留他——但,让主子受委屈,就是她们的不对,理当受罚!
「春、夏、秋、冬?!是皇太后取的名吧?」伊莎贝拉扬唇柔笑著:「全都起来,我没怪谁!」》
踌躇了半晌,四个丫鬟,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在春儿的带领下,一同不安地站起身。
「谁能告诉我,十四爷去哪里了?」伊莎贝拉不矜不躁的问。
方才她在房内,门外的对话她大抵都听见了,只是她得问个确实,才好出府去寻人!
她要把十四阿哥找回来!
不管怎么说,洞房花烛夜,新郎倌不在喜房里而在外头鬼混,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些!
她一点出不觉得自己受了屈,早在女皇询问她下嫁的意愿时,女皇就告诉她一些有关十四阿哥的传言。
聪明如她,自然知道大清皇帝做此安排的用意,尽管女皇一再强调可以同绝这件异国联姻之事,但最终,她依然点头答应!
从小,她就跟在女皇身边,女皇视她为己出,任皇室内,她有如小公主一般的备受呵护。後来,更因兴趣而学了许多国的语言,每当女皇四处拜访邦交国时,她就是现成的翻译人员。》
为了中、英两国的友好关系,她自然是点头答应嫁给十四皇子,—方面乃报答女皇的养育恩情;另一方面,中国的许多事物,还是挺令她著迷的!
「你们说话呀!十四爷他去哪儿了?」伊莎贝拉又问了—遍。
「这……还是问羊佑大人吧!」夏儿把矛头指向在一旁一语不发的羊佑。
「这位是……」伊莎贝拉走至羊佑面前。
「噢,他是十四爷的贴身随从羊佑,我是府里的总管万俟侯!」万俟向她简介著。
伊莎贝拉朝他们微微颔首。??「既然是十四爷的贴身随从,想必你应该知道十四爷去哪儿了?」
「十四爷他……」低垂著视线,羊佑不敢正视眼前美的令人眩目、气质高贵的新福晋。
「福晋,您先回房歇著,老奴和羊佑大人这就去请十四爷回府。」
万俟的话方落,伊莎贝拉便接道:「羊佑大人不是才回来吗?你确定十四爷会跟你们回来?」
她不是讥讽,只是大清国的奴仆对主子唯命是从,她相信只要十四阿哥一吼,他们便会乖乖的退下。
伊莎贝拉的话,堵得万俟哑口无言。
「带我去吧!不管他在哪里,我都要把他请回来。」她坚决地说道。
四个丫头全倒抽了口气。
「福晋——」
「你们也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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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好疼啊……唉唷——疼呀……疼死人了——」
「你呀,就是傻,为啥这么想不开呢?」彧琊漫不经心地轻抚著怀中人的乌黑秀发。
「人家……人家难过嘛——」呜呜咽咽的嗓音中,尽是无比的委屈。
「耶,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娶妻是大喜之事,你应该要替我高兴、为我祝贺,怎么难过起来了呢?」彧琊半装傻半认真地道。
「哎呀!您明知道……知道欢儿对爷的心——您娶了别人,人家当然会难过!所以,一时想不开,就……就拿了刀子,在手腕上划呀划的——」
欢儿,掬欢楼的头牌红伎。
「欢儿绝不是无理取闹的女人,只是一时失了心神,才会拿刀子划手腕——爷,我真的不是在胡闹,你要相信我呀,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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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信!」
彧琊扯唇一笑,明知欢儿是在试探他的心意,他仍是好言的劝抚她。
对女人,他完全一视同仁,只要对他示好、能取悦他的,他都会疼惜——
只是,若论真心与否,就又另当别论了!
他对每个女人,其实都一样地真心真意,只是,她们好像还嫌不够多,这三楼二阁的当家红牌,为他明争暗斗的事,他早知晓——
他不引以为傲、也不引以为意。
他高兴来就来,但谁知哪天他会碰上什么新鲜好玩的事,或许以後都不来了也说不定!
为他这么一个只知玩乐、没啥出息的阿哥争妍斗艳的,实在是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