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他矢口否认,但晶亮的眼神怎么瞒得过我?只要我微微向稍微单纯点的钺影套套话,还怕问不出来吗?不过——也罢,他们陪着我闷了几天,权当和他们一起出去换换环境吧。
闷头沉思,我在锏影和钺影的陪伴下(有他们陪着,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拒绝纳可烈的那些侍卫了),我巍巍缩缩地穿着几层大厚皮袍,一步一喘,随着他们来到了我初次遇见他们的那个酒家。
钺影快速上前,为我打开了厚厚的棉花帘子。跨进去,扑面的热气让我精神一振,浑身陡然暖和了起来,我不禁微微眯上眼,对锏影和钺影一笑,以示嘉许。
“主子,咱们去二楼包间吧,这外头毕竟风大。”锏影担心地看着我,虽然我的嘴唇慢慢不再发紫,但一抹苍白横在几乎透明的脸上,还是格外让人担心。
“我没事,现在觉得好多了,包间没有那么多人,不是更冷么?”我摇摇头,迟疑地道,此刻的我,既贪图人多的温暖,又有些受不了人多所混合的刺鼻味道。
“主子放心,我和钺影都打点好了,那里面空气洁净,又暖和。”锏影温言道。
我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听从锏影的话。
随着锏影的脚步往前走,越往里走,越觉得心头突然揪了起来,丝丝疼痛弥漫,几乎让我不能呼吸,怎么回事?不会毒性又在这时候发作了吧?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已经快走到门口了,我叫不出声音,锏影就快要进包间了,我扶着墙壁,顾不得冰冷刺骨的感觉几乎要冻僵我的手,我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我扶着墙慢慢地往下滑,浑身无力,意识也有些模糊……
“主子——”锏影一声担心的轻叫传来,我勉强地微微抬头。
一道黑影霎时从锏影身边卷出,狂风一般,把我卷进怀里,瞬间移步,带进了包间里,锏影顺势关门,动作一气呵成,默契十足。
一股浅淡舒服的熟悉香味窜进我的鼻子,我吃惊地睁开眼睛!
眼前,一张依旧俊逸却无比憔悴的脸庞,炙热的双眸如同明耀的太阳,瞬间眩花我的眼睛。
“清歌,”我喃喃自语,“不可能,一定是我眼花了……”
怎么会呢?一定是我思恋清歌过度引起了幻觉,清歌怎么可能出现在锡勒的都城里,两国现在的关系无比紧张,清歌出现在这里岂不是跟送死差不多?
想到这里,我晃晃头,想更清醒些,然后再抬头——
依然是那张让我魂萦梦绕的俊逸脸庞,可是,那原本光风霁月的神采中已经悄悄地掺杂了让我心疼的风霜和忧虑。
我忍不住抬起手,抚上这熟悉的脸庞,怔怔地,说不出话。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似乎生怕一个眨眼我又会凭空消失。我们甚至都忘了用人类最擅长最能驾驭的语言来抚慰对方伤痕累累的心灵。
直到此刻才明白了白居易的那句“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真实涵义。
“你——”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几乎是从胸腔中挤出的熟悉声音,嘶哑破碎,那么模糊空洞,甚至一丝断续的哽咽,“怎么瘦成这样了?”
“锏影钺影,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蓦然一声低沉的吼声、急促的呼吸过后,只听我身旁咕咚咕咚想起两声极重的下跪的声音。
“属下没有照顾好主子,属下该死!”锏影与钺影异口同声地道,诚惶诚恐。
“清歌,不关他们的事情!”我虚弱地道。
“你别动!”清歌急急轻轻地按住我。
清歌冷肃的眼光依然瞪向锏影兄弟,看来是气急了,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两人低头跪在那里,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
(bsp;我缓了缓劲,感觉好多了,头不再发晕,我轻轻按着清歌的手,他的手在颤抖,我一下一下地安抚,“真的不关他们的事,我这个病,你也知道的,在天日就开始了。”
清歌蓦然一震,匆匆抬手打算捋起我的左袖,又顿住,因为锏影急道,“主子怕冷,不能这样掀开袖子——”
一时间,清歌牢牢瞪着他,锏影懊恼地捂住嘴巴,清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属于女人的几乎是刻意的轻笑,“主子你看,您还说锏影老成呢,结果比钺影还毛躁!”
顿时,对于我而言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我挣扎着要站起来看看是何方神圣这么放肆,锏影和钺影撇撇嘴,不吭声。
“放肆!”清歌脸一沉,那声音立刻自动消音了。
清歌慢慢抱起我放在一边的软榻上,钺影不待吩咐就站起来把包间中烧得最旺的火炉给搬到我的面前,被锏影骂了一顿,“主子身体不好,怎么经得起旺火烤?”
锏影把大火炉移到我脚边,钺影连忙把小火炉搬过来,看着他们灵敏地忙活着,我唇边泛起一抹恬淡的笑。
“清歌,这些日子多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