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何桃走远,何图把手臂抄在何止的肩膀上,小声说:“小师叔,刚我问没说完。肖甲梓救是救出去了,但已经是昏迷不醒。”
何止眉头跳了一下:“死了吗?”
“不清楚,肖家的人送他去医院了。师姐说那小子有病,大概是真的呢。我说师叔啊,这件事肖家不会善罢甘休的,是你让我把他关起来的,一切法律责任和经济赔偿,可得由你来承担啊。”
何止阴着脸不语,心中十分烦躁。没想到那小子的孤独恐惧症是真的。
次日,三分教掌门何墨痕接到肖氏葡萄酒集团董事长肖关承的电话,说是多年前来教中求医的儿子肖甲梓,在孤独恐惧症痊愈十多年后,突然犯病了,正带着他赶来三分教,求何墨痕诊治。何墨痕满口答应,说自己在教中等着。
放下电话,回头就跟胡熏衣说了这件事。胡熏衣的眉梢微挑,缓缓说:“肖甲梓吗?来的正好。”
何墨痕迷惑地看她一眼:“老婆,你为什么笑得这么阴险?”
“哼哼,你治你的病,不用管。”缓缓抿了一口茶,眸光微闪。转而叫来何止,让他这几天监督何桃在练功场苦练功夫,恶补这些日子在外落下的功课,没事不准到前面来瞎转。
胡熏衣把何图叫来,询问肖家的情况。何图是干什么的?各路名流底细摸得门儿清。片刻功夫,已经把肖家的祖宗八辈和目前家庭状况交待了个一清二楚。
胡熏衣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么说,赵稚鸣,是肖甲梓的继母。赵稚鸣的侄女容落落,是肖甲梓的前女友。自家侄女如果嫁给养子,真就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啊。原来是因为这个,桃儿才受到那样的欺负。赵稚鸣如果知道她欺负的是谁……真是愚蠢。还想再造孽吗?”胡熏衣心底深处抽疼起来,几乎疼出眼泪。嘴角却勾起一丝冷笑,只听“啪嚓”一声脆响,手中的茶盅被捏碎了,茶水淋了一手。“啊呀,太不小心了。嗯哼哼。”
何图盯着地上的茶杯碎片,咽了咽唾沫。夫人似乎很生气。
傍晚时分,肖家的车辆抵达三分教,肖关承和赵稚鸣从车上下来,一名医生和从车后座扶下神情恍惚的肖甲梓。等候的两名三分教小弟子把他们引进药房。
何墨痕早就在等着了,药房里事先熏了安神的香,让人把肖甲梓领过来坐下,然后细细检查。只见肖甲梓虽然是睁着眼睛,眼神却不聚焦,像是梦游的人一般。不太有自主意识,别人领他去哪里就去哪里,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墨痕又给他试了试脉搏,脸上忧虑愈重。
肖关承看何墨痕的脸色不好,心中焦急,急促地低声问道:“掌门,我儿子情况怎么样?”
何墨痕神色凝重,眼中带了丝疑惑:“怎么会这样呢?当年明明是完全治愈了的。这病症的特点是一次比一次严重。看这个情况,最近可能不止一次犯病了。是又受了什么刺激吗?”
肖关承说:“的确是受刺激了,被一个什么七次方公司非法囚禁一天一夜,这才出事的。”一边说着,锐利的目光扫何墨痕身后。
何墨痕沿着他的目光,看到躲在一边的何图。眼色一厉:“图儿,你是保证过不做非法生意的。”
“是小师叔让我干的!”何图麻利无比地把何止卖了。
何墨痕头疼地按了下额角。这帮不让人省心的臭小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斥道:“回头找你算帐!”转向肖关承,赔罪道:“是我对门下弟子管教不严,肖总说怎么处置,我照办就是。”
肖关承挥了一下手:“算了,我了解到七次方公司跟三分教的渊源后,就没有报警,毕竟甲梓是托何掌门的福才健健康康长这么大的。我还是信任何掌门的医术,只要您把甲梓这病除根儿,这件事就不追究了。”
抹去额头上浮起的一层冷汗,说道:“以当年的疗效看,按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反复。”思索良久,说:“让这孩子住下,我得观察一下病情,设法治疗。”
肖关承点点头,语重心长:“犬子就拜托何掌门了。我的家族企业还指望他继承呢,如果这怪病好不了,可怎么挑得起重担。”忧心忡忡的目光落在坐在太师椅上的肖甲梓身上。这会儿功夫,他已经脑袋歪到一边,昏昏欲睡了。
第48章小抢人
何墨痕安慰道:“不用太担心;昏睡是病发后的症状;用药物调理;会慢慢消失的。”
肖关承转向赵稚鸣,犹豫地说:“我公司这段时间事情很多……”
赵稚鸣微笑道:“我会留在这里照顾甲梓;老公你放心好了。”
何桃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肖关承已经乘车离开。她额上蒙了一层薄汗,一头闯进药房,满脸掩不住的慌乱。闯进了屋子里;眼里谁都没有看见,只看得见那个躺在榻上沉睡的人。一步冲上去;慌慌地往他脸上摸;颤着声音唤道:“肖甲梓,肖甲梓……”
肖甲梓因为安神熏香的缘故;睡得沉了,没有丝毫反应,吓得她眼中浮上一层泪来。一只手的手腕忽然被捉住,拿离开他的脸。她茫然抬头看捉她手腕的人,因为心神慌乱,盯着看了半晌才认出来。
“是您……”艰涩地发声。
赵稚鸣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是半点笑意也没有,朱唇微启,吐出一句隐含着威胁意味的话:“何小姐请自重。”
何桃的神情冷了下去,将手腕抽回,后退了一步,与她拉开一步距离,目光落回肖甲梓苍白的脸上,低声问:“他怎么样了?”
赵稚鸣微笑道:“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就不劳何小姐挂心了。”
何桃的缓缓抬头,用黑沉沉的眼眸看着她,半晌不语,脸上的表情让赵稚鸣莫名胆寒,多年的历练却不会让她在一个小姑娘手下失招,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空气就在两人目光交锋中凝滞了。
忽然有纤细的手指握住了何桃的手,胡熏衣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轻轻向后拉了一下何桃,自己则上前一步,站在赵稚鸣面前。嘴角挂了一个冷冷的笑,说道:“您刚刚说什么?自重?这一类的词,请留着教育自家孩子好吗?”
赵稚鸣脸上微现怒意:“你是谁?”
胡熏衣的神色忽然变得沉冷,连那点客气的冷笑也收起了,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何桃的妈。”
赵稚鸣笑了:“夫人,您可知道,您女儿前些日子给我们家带来不小麻烦呢。”
“哦?”胡熏衣眼色锋利起来,“我平时就常训导她,不要跟些乱七八糟的人家交往,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回头我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