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彭卓逸调戏,可这一次他透露给我的危险信息明显比上一次足。上一次蜻蜓点水的一吻,不过是做戏给石姨娘。现在四下无人,他彭家大少在自己地盘,想做什么不行?
“大少——”
我开始挣扎,用手抵住他的胸膛,腰左右扭动躲避他毒蛇信子一般游移的手。却换来他吼头间咕噜的声响,和越来越热的体温和越来越难耐的喘息。
“小表妹勾引男人的本事,当真一流。”他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地道。
我一下子就懵了。
跛脚奶奶啊跛脚奶奶,你只教会了我如何自保,却不曾教我男女相处之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却像是引火烧身?
不待我想出计策,他已经急不可耐地半搂半拽地将我抵在床上。
这下,我真的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心底的恐慌无限放大起来。
“别这样,求求你。”我乞求地看着居高临下包围我的他。
他的眼黑得怕人,额上的青筋紧绷着,薄唇紧紧抿成一线。
“你不是要留下来么,你不是想融入彭府么?有什么比当大少奶奶这条路,更简捷,更有效?”
他的唇,急不可耐地压下来。
不见
他的身体比我还颤抖得厉害。像久未尝腥的野兽忽然闻见血腥,又像许未进米的难民忽然得了酒肉。
这般要生吞活剥我的架势,却哪里是我见识过的?
脑海中,出现另一张脸。俊朗清秀,温暖和煦。不,也不是一直温暖和煦。可偏偏就算他阴沉着面一脸不悦,也是那般耐人寻味。
只不过,都是故人了。从昨天看见他那副窘迫无助的样子开始,他便是我的故人了。
那么,也许我该屈服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下?
就像他说的,要得到我想要的,有什么比当大少奶奶这条路,更简捷,更有效?
只可惜,就像刘邦对虞姬的念念不忘,若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位乱世枭雄开国皇帝可还会心心念念?
忍着不适,我抓住了那只欲探进我衣衫的手,死死地抓住。
几番挣脱,我就不放松。他也感受到我拒绝的坚定,不由得从我身上撑起一点,望着我的双目还带着熊熊燃烧的烈焰。
“怎么,就这么讨厌我?”
他沙哑的嗓音,还带着欲望的味道。
我紧紧咬住唇,偏开头,躲开他纠缠的目光。
如果我最终的结局,是注定了成为他的女人。但最起码现在,我还无法投入。即便是装,也不行。
“贱人!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穷酸书生?”
下巴被他毫不怜惜地捏住,扳过我的脸,他强迫我迎视他嫉恨愤怒的目光。
这是一个从未尝到拒绝的男人,从来都是女人追赶迎合他。而我呢?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他,但最起码,我之于他应该是特别的吧。
“说话!你不是最能勾搭了吗?连自己表姐看上的男人你都能勾搭,对于我这个送上门的却端起架子来了?”
看来,我不得不开口了,只为试探他的底线。
“大少爷对棋子们,都这样用心良苦吗?”我加重哽咽道。
“什么?”他果然一怔。
“不是说好了,我做你的棋子,你护我周全。可是为何,要为一个棋子这样大费周章?”
眸色暗了暗,那双死死盯着我的眼也困惑起来,却像是刚刚发觉,又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不甘和恼怒。只是瞪着我。
我不能怕,咬牙也得继续。
“如果你不喜欢我见宓修文,那便不见。如果你喜欢和我假戏真做,那便做。如果你觉得我这个棋子无用了,那便丢。何必动怒,何必郁结?”
“……”
他终于被我这一番话惊到了,眼神几番流转,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举止匪夷所思。
很好,我看到了他的软肋。坐起身,趁热打铁。
在他有些错愕又有些困惑的目光里,我缓慢却坚定地解开自己衣领的一颗颗盘扣。
锁骨深处,一个简单却显眼的朱砂点在那里。谢谢那位从未停止驱赶打骂我的娘亲,至少曾经的她还记得给予我一个这样简陋却有力的可以维护自己的东西,算是莫大的恩赐了吧。
“思甜不是大少爷想的那种随便的女子,与宓公子之间更是清清白白。若少爷始终不信,思甜愿意以身验明。”
我盯着他,他亦盯着我。
那仿佛吸干了烈日的炙热才有的目光,从我的眼滑至我的锁骨,最后又慢慢爬上我的脸。
在寂静得几近窒息的空气里,我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他脸上慢慢褪去了红潮。
男人,是不是只有在意才会尊重,只有尊重才是真的在意?
站起身,他居高临下。
没有了刚才的意乱情迷,我依然觉得他的压迫感重得吓人。
放在被下的手,始终握成拳。
“很好,荀思甜,你这步险招走得妙。”
半晌,冷静下来的他用深不可测的声音赞赏我,而我始终不动声色。
推开门,他迈出门槛却又顿住。
侧过脸,黄昏的霞光打在他脸上,半明半寐。
“知道么,若你刚才从我,我会叫我母亲拿一笔钱给你,然后送你滚蛋。不过现在么,我愿意继续看你周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