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清听他的弦外之音,竟像是在说沈醉与自己之间的纠葛,不由得有些心乱,愣了半天才道,“司徒公子是通达之人,只是,人有千面,并非所有人都能像司徒公子这样。”
“只在想与不想之间,决定放与不放而已。”浮欢的曲音还在绕梁不绝,身边是暖暖薰香那暧昧奢华的味道,司徒风凑到习清耳边,发丝也垂到习清脸上,轻轻挠动,“其实,这有何难,只要——”
“主人!”
正当习清面红耳赤、局促不安,司徒风温言软语、循循相诱之际,一个生硬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主人!司徒洛求见。”
司徒风顿时就僵住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不是故意找茬吗?然而即使心中不悦,毕竟是自己让白狼去把司徒洛找来的,只得悻悻然作罢。
“哦,你带他进来吧。”司徒风转身坐到茶室的正座上,习清听闻有人求见,起身就要告辞。
“习公子,大家都是熟人,你留在这儿没关系。”司徒风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茶室的帘子一掀,一个精干黑瘦的汉子进来见了司徒风就拜,“拜见——”
“不用客套,”司徒风忙阻止他,“人在江湖,何必多礼,请坐。”
习清在旁边听司徒风和司徒洛叙了几句,原来他们是堂兄弟,习清愈发觉得自己在这儿有点多余。
没想到司徒风又把他介绍给司徒洛,“这位是习公子。”
司徒洛忙又起身行礼,“在下和习公子早就有一面之缘,没想到在堂兄这儿又见面了。”
习清茫然的回了个礼,只听司徒洛又问,“习公子可是从马场过来作客?”习清闻言顿时支吾起来,司徒风咳了两声,用怪罪的声音对司徒洛道,“哎,在我这儿不要提马场,我还有话问你,坐。”
司徒洛看了习清一眼,又看看司徒风,遂坐下了。司徒风捧起了茶盅,似乎在喝茶,然而司徒洛的一举一动全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习清则由于想到司徒洛可能在马场待过一段时间,知道自己与沈醉的关系,心下既尴尬又忐忑。
三人在这小小的茶室里各怀所想,茶室内一时竟静谧无声。
十四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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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真的明天就要走啊?”晚上,止茗帮着习清收拾了点行李,满脸的失望。
“已经叨扰司徒公子好几天了,我想尽早离开。”习清摸了摸止茗的后脑勺,“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哎?还以为公子你又要撇下我了!”原来习清此时多了个心眼,想那司徒风也好沈醉也罢,都是非同一般的人物,习清自己倒也罢了,但是止茗,留在茶庄未必是福。
止茗听说会带他走,顿时喜不自胜,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习清身形一滞,站在那儿动都动不了了,一双明澈的眼睛瞬时睁的大大的,脸上露出既喜且悲、无比复杂的神情,手指在桌面上紧紧抓住,摁成了苍白色,嘴唇也微微有些颤抖。
“咦?公子你怎么啦公子?”止茗吓一大跳,习清的样子如同遭受到什么巨大打击,但又显得十分激动。
习清没有回答止茗的问话,半晌才收拾心神,缓缓开口道,“来了,就出来吧。”
“出来?”止茗莫名所以的向四周张望,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忽然从高处跳至两人面前,一身火红色的大氅,眉如飞蓬、目似刀削,止茗顿时大叫,“野人!你也回茶庄啦,你鬼鬼祟祟的躲梁上干什么呀?”
那个煞星居然找来了!习清一时间真是百感交集,沈醉一进屋他就闻到了那股令他难以忘怀的、纠集着温情与冷酷、欢娱与恐惧的熟悉的味道。那时以为今后再不相见,流下的不知滋味的泪水,此刻才得到稍稍的纾解。然而,这倾入人心的纾解却又是一剂苦药,再见又如何,真是不如不见。再见又能说些什么呢?
习清茫然的双眸愣愣的对着地面,沈醉皱着眉,眼睛红红的,本就不甚服贴的头发此刻更是乱如麻,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萎靡,本来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看见习清露出那种复杂的神色,一时竟没说出口。
眉头皱得更紧了,然后粗声粗气的,“跟我回去!”
习清此时才想到自己的处境,回过神来,猛地往后一退,“我不回去!”
沈醉伸手来拉他,“我早说了别惹我生气!”
止茗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喂,野人你怎么这么对公子说话!”
沈醉理都没理他,眼睛直盯着习清的脸,“你现在跟我走,我还能原谅你,既往不究,不然就按马场的规矩办!”
“那你就按规矩办吧,”习清愤然转过头,“总之我永远不会回去。”
沈醉闻言顿时捏紧了拳头,样子非常可怕,止茗害怕的直往后退,“公,公子,你不要,不要这么对野人说话嘛,他,他好像要发疯哎。”
“回不回去不是你说了算!”沈醉也有点愤然的样子,一个箭步窜上前来,恶狠狠的来拽习清的胳膊,习清早有准备,往门口的方向疾退过去,沈醉扑了个空,但他随即紧跟而上。习清已经打开房门,稍稍一个停顿,沈醉已飞扑至他面前,习清又往门外退去,但是沈醉眨眼间封住了他的退路。
“你以为你能逃得了么,不自量力,哼!”沈醉正要来扣习清的脉门,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在两人耳际,“首领你来啦,未曾远迎,失敬失敬,哈哈。”
沈醉一听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