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哀他,他,”司徒风咬牙,想着要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司徒雁,如果司徒雁执着于跟轩辕哀的联手而完全不了解轩辕哀对自己真正的用意,那是很危险的。清了清嗓子,司徒风哭笑不得的想,为什么我要把那些令人羞耻地前因后果、原原本本都说出来呢?可是,司徒雁岂是容易被说服的主,不告诉他整个的实情,司徒雁又怎么会理解司徒风所说地不可能合作?
于是司徒风用最简单的语言,非常克制地说出了关于轩辕哀过度沉溺于叔侄关系地种种,没法说的太详细,也不可能说地详细,司徒风只是希望司徒雁能明白,轩辕哀抱有怎样的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幻想。
司徒雁沉着脸听司徒风讲完,脸上简直要滴出血来,那是羞愧的神色,他怎么能不羞愧?作为司徒氏硕果仅存的长辈,却要面对侄子和侄孙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之前他还以为那只是男风余毒,只是玩乐之心,谁知听司徒风娓娓道来,言下之意,竟成了抵死纠缠。
司徒氏到底造的什么孽啊,仅存的两个晚辈也要互相荼毒,难道他们的血液里真的奔腾着无法洗清的毒素?
司徒风一口气说完,有些忐忑的望向司徒雁,他想,自己的这番说辞是把皇叔的计划给彻底破灭了,骨肉相残终究是不能逃脱的命运。
正自叹气间,司徒雁已经抬起头来,饱经风霜的脸上是坚韧不拔的神色,“很好,他离不开你,你难道不会善加疏导?”
善、加、疏、导?司徒风嘴都合不拢了,下巴差点掉地上,结结巴巴的对着一向严肃到令人生畏的司徒雁,不敢相信这种话竟出自这位皇叔之口,“这个,这个要怎么疏导?”
半个时辰之后,沈醉、白狼才被叫进去,司徒雁劈头一句就是,“全都是笨蛋,以后你们要帮着风儿劝导轩辕哀,引他走上正途。”
什么?引轩辕哀走上正途?
沈醉和白狼面面相觑、惊愕莫名。
第七部茫茫何所似十二恐惧
司徒雁、白狼和沈醉走后,司徒风长出一口气,在距离轩辕哀如此近的地方聚头,任谁都知道这是冒险中的冒险。
但是比起这次司徒雁执意要求的碰面,司徒风觉得今后的日子才真是对意志的考验,所谓的引导轩辕哀走上正途,想起来就让司徒风心惊胆战。
“什么人?!”屋外传来影子和人动手的声音,司徒风霍的站了起来,难道被人发现了!
“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司徒风忙喝道,“住手。让他进来。”
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门口,司徒风嘴角微微一扯,“你怎么转回来了?”
来者没说话,默默进屋,反手关上房门,然后大咧咧的坐到桌边,“你真的打算实施你皇叔的计划?”
“没什么不好的。”司徒风嘴角扯的更厉害了,“皇叔说的对,我们本就势单力孤,如果再各自为营,怎么能和来自西燕军还有轩辕朝两方面的势力相抗?沈醉你不这么认为?”
“他说的是没错。”沈醉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和白狼都会照他的话去做,不过,有一个事关重大的秘密我想要告诉你。”
“什么?”司徒风一愣。“你凑近点,”沈醉沉声道,“我不想让任何其他人听到。”
司徒风疑惑的看看他,遂往前又挪了挪位置。
“这个秘密就是——”
眼前忽然一花,司徒风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上就感到了一阵冰凉,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架到了司徒风脖子上。
“沈醉你干什么?”司徒风大吃一惊,呼吸差点停顿下来。像沈醉这样的人拿着匕首就架在你脖子上,那种胁迫感、无所遁形的压力能令人窒息。
“不干什么。”沈醉淡淡道,“与其日后死于跟轩辕哀无聊的周旋。不如现在就做了断。”
“了断?你要了断什么?”司徒风瞪大了双眼,直视沈醉。
“结果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沈醉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根本就是怕那个小子,但却要逞强假装自己可以胜任,实际上心里却在发抖。”
“你胡说!”司徒风被他吹出地热气弄得耳根通红,但又不敢乱动,不知道沈醉忽然发什么疯。
“我胡说?那次在河边破庙里你都吓成什么样了?连人都分不清了。”沈醉顿了顿。司徒风羞愤交加的想要扭过脸去,由于太激动,匕首在白皙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地血痕。
“别动!”这下轮到沈醉被吓了一跳,“你还不承认,我见过很多人可以做到以少胜多,但是主帅如果在气势上已经输给了对方,又怎么可能赢得战役?以后你要面对轩辕哀的次数还多地很,难道每次都吓得发抖?”
“谢谢费心。”司徒风恶狠狠的道,“不过你多虑了。”
沈醉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压得非常低,低到几乎听不见,“司徒。不止是我,我们都不想有朝一日还要看你回去受罪。”
“沈大公子。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本事大的很。”司徒风哪里知道白狼曾经让沈醉发誓。一定不让他落到轩辕哀手里,沈醉为此一直耿耿于怀。司徒雁的计划虽然堪称完美。唯独令人不快地就是把司徒风和轩辕哀放在了需要面对面的境地里,别人或许无法理解,沈醉却能十分清晰的感觉到,司徒风会输,他们会输。
司徒风开始挣扎着想要脱离沈醉的掌控,“司徒!你走吧。”
“什么?”司徒风不怒反笑,此时他已成功脱离了匕首的威胁,缓缓转过头来,盯着沈醉的眼睛,目光中锋芒毕露,闪烁着危险的锐气,“就算被你看到了又怎样?就算发抖又怎样?难道你在石场的日子从来不发抖?如果你已经没有了信心,那你自己走,我绝不拦你!不过你最好走远一点,否则我还是会派人来杀你灭口,免得一个逃兵坏了我们的大计!”
沈醉愣愣地看着眼前眯起眼睛来的司徒风,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司徒风,不再嘴角含笑,不再永远带着调侃地语气跟他说话,像一只被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