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站在原地良久没有动身,最后对着小树林深处说了一句,“司徒!你听着,来日再找你去喝酒。”
两人各怀心情,转身缓缓走出小树林。
黑暗的夜色下,司徒风在小山坡上遥遥望着走出树林的沈醉和习清,也是伫立良久,然后只说了两个字,“珍重。”
第七部完
第八部曲终付君听一废帝
谭家集是江南石头城附近的一个小村落,一大早谭伯就起床想去地里干活,结果拿锄头的时候,忽然发现柴堆旁边有一点点的血迹。
谭伯胆战心惊的排开柴堆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眉目坚毅的青年正躺在他家柴堆后面一动不动,青年胸口有一滩已经化为黑紫色的血迹,血迹从胸口蜿蜒下来,看得谭伯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刻后,谭伯向着习大夫家狂奔,到了习大夫家门口,谭伯就嘭嘭嘭使劲的敲门,不多会儿,一个清秀的年轻人打开门,头上还挽着没能成形的发髻,隽永的眉目有些惺忪,“谭伯?什么事啊?”
“人!死人!不是,习大夫你跟我来!”谭伯慌不择路的拉着年轻人就跑。
习大夫本来还有点睡意,听到死人二字,顿时完全清醒了,于是任凭谭伯拉着他跌跌撞撞的往谭伯家的前院而来。
等踏进院子,看到谭伯所说的“死人”,习大夫的脸色顿时有些变了,他连忙俯身察看青年的伤势,搭了搭青年的脉象,“还好没有大碍。”
说着话,习大夫就低头把青年架了起来,谭伯在一边想帮忙,习大夫说不用我能行,谭伯不由得感慨这眉清目秀的习大夫看上去斯斯文文、单单薄薄的,没想到力气还真不小。
习大夫身手矫健的把青年扶进了自己家门,并嘱咐谭伯先不要跟村里的人讲见到了这个青年的事。
“等我先救治于他再说。”
“好,好。”谭伯连连点头。
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屋走出来,边走边打哈欠,“习清你这么早干吗——”说到一半来人就愣住了,捂在嘴上的手往前一指。“这!”
“沈醉,别呆站着,你先把人架到里屋去,我去拿些药。”
沈醉诧异的扬起了粗乱地眉毛,“这可真是——!”但他没再说太多的废话,接过那人就扶到里屋的榻上去了。习清让谭伯先行回家,谭伯走后,沈醉对着习清直皱眉。
“祈承晚。真没想到是他!”沈醉挠头,“最近不是挺太平的么。”
习清用刀割开祈承晚胸前的衣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会不会是执行公务时为人所伤?”
“那他也太不小心了。”沈醉好奇的打量着祈承晚灰白的面色,“你说他有无危险?”
“脉象看起来很稳定,”习清咦了一声,原来,割开衣物之后。能看到祈承晚胸口有一个模糊的伤口,习清用布蘸着清水把伤口附近洗了洗,就看到那是一道刀伤,但砍得不深,还未触及内脏骨骼,因此尽管看起来狰狞,实则并不致命习清拿出金创药给祈承晚洒上。又仔细包扎了伤口。
“他现在晕过去主要是失血过多还有脉象虚疲、精本不固所致。待会儿等他醒了以后,再喝几付汤剂,调养些时日即可。”
“调养些时日?”沈醉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习清,“你不会想让他在这儿调养吧?”
“你别着急,他既是轩辕朝的将军。自有去处地,”习清笑了,“怎么会待在我们这个小破茅屋里呢。”
祈承晚这一睡就睡了三个多时辰,日上三竿时他才悠悠醒转。习清在外屋听到里面祈承晚醒转时发出的低低的呻吟声,忙进来看看情形如何。
祈承晚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张熟悉而久违了的脸。一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你——习公子——”祈承晚挣扎了一下想坐起来,习清伸手阻止他。“你先躺着吧,伤口崩裂了就不好了。”
祈承晚这才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低头一看,自己胸口已经缠上了厚厚的布条,“多谢。”
说完多谢二字,祈承晚也不说自己是怎么受地伤,又如何来到这里的,看起来他还在为见到习清而惊诧不已。
习清微笑着对他说,“祈公子,上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前了,没想到你还一直记得习某。祈承晚苦笑,“说起来还真是这样,都三年了,不过习公子你一点都没变。”
习清伸出手来,“祈公子,我再看一下你的脉象,可以吗?”祈承晚乖乖的伸出自己的手腕给习清,神色有些悲戚,“白云苍狗,只余残生。”
习清看他神情甚为奇特,似乎有无限的悲愤郁闷积累在胸中,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不知祈承晚究竟出了何事,习清也不会去追问,只对祈承晚说要不要找什么人来接他?
“这个——,”祈承晚虚弱的躺在那儿,面露为难之色。
习清见他似乎有难言之隐,遂微笑道,“那祈公子就先安心养伤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