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暖一脸错愕地朝身后退了几步，少年脸上竟绽放出了柔和的微笑。他像是才意识到温暖的存在，正冲他笑嘻嘻地打招呼。

‘他听不见我说的话……’温暖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而我能听见他说的话。’

他是谁？

他是我……为什么？

但是这次，少年仿佛听见了温暖的心声。他似笑非笑，“温暖，你忘记了你是谁。”

温暖默不作声。少年的声音，再温暖听见，不过是最有礼貌的讽刺。

“杀人不用刀，训魔不用咒。”少年说。

温暖有些震惊，当依旧木着脸。

“你可知轩辕恺傲的白刃真面目？”少年问。

温暖摇了摇头。他知道，即便自己说话，他也听不到。再说，少年仿佛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回答，他的脑海里已有了决策。下一句该说什么，下下句该说什么……仿佛他都很清楚，他什么都知道。他好像……

“你可知为何我能同你说话，而你的声音无法传导我的耳中？”少年笑。

温暖又摇了摇头。

“因为我在用心同你说话，而你……”少年轻松地撇了撇嘴，“却没有在真正地关注我，我不知道你的心在哪里。”

温暖感到喉咙有些憋闷：少年确实说中了，他温暖确实思路不在这里，而在深海处最遥远的冰城。

少年呵呵地笑了笑，仿佛他在嘲笑温暖无法专心似的，也仿佛在自嘲，也仿佛在叹息。温暖无法真正懂他的意思。

温暖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瘦削的肩膀，让温暖感受到了意思荒凉与冷漠。

“温暖，杀人不用刀，训魔不用咒，交流不用声，只需用心。”少年一遍离去，一边说，“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刀可以杀人，不只有咒可以驯魔，不只有声可以交流……这些只是浅浅地停留在表面，这也正是为什么会出现刀杀不死不人、暴走的魔与谎言。最深处的是你的内心，温暖，你忘记了你是谁。”

温暖铁青着脸，一声不响。沉默良久后，反问道，“你是谁？”

少年这次仿佛听到了温暖的声音，他转头，申请莫测的眉眼间笑意冰凉。“我是你的内心。”

见温暖不敢苟同，少年又问了刚刚的问题，“你知道白刃的本质么？”

“不知道。”温暖说。

“看来轩辕恺傲没有告诉你。”少年一脸鄙夷，“白刃的本质，就是内心的力量。轩辕恺傲只是在凭借内心的强大来操纵着他。他无形，无重，无声音；但是确实最锋利的武器。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少年说，“因为信用卡的内心是最强大的，所以白刃才成为了最锋利的武器。“

“你是说恺傲的原因，才让白刃……“

“因为轩辕恺傲的内心是最强大的，“少年重复着前半句，后半句却改了口，”所以，你才选择了他做你的父，你的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

“是么？“温暖没有相信这个荒谬的理由。

“但是，轩辕恺傲内心的力量，虽然助长了他雄厚的灵力，但是也滋长了潜藏在他身体里的魔力。所以，”少年顿了顿，“这次在堕天肚子里的试炼，你会输。”

第172章金刃

“会输？”温暖反问，话语轻松。

“温暖，你的态度太儿戏。”少年责怪。

温暖沉默了。

“你以为我把你叫来这灵魂的梦境，为了什么？”少年说，“你看，在这里，你我二人还是如此对立。”

温暖颓然。

他已经完全明白少年的意思了。他哑口无言，他想反驳，但是总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无法反驳自己。毕竟面前的那个少年是一个只需要扬手便能劈海的人，是一个是需要用心意就能毫不费力地控制仪器的如神礼祗的人，毕竟……他是自己，最深处最阴暗的那个自己……

他听见了最阴暗处，被埋没很久的呐喊，那么矛盾，那么对立。

“我们战斗吧，温暖。”少年说。

战斗？温暖意外地看着少年，诧异地往后退了半步。

跟这个少年战斗？他现在已经被冰雪风暴折磨的不剩下半点灵力，还要同面前这么强大的少年去战斗？不不不……他只需要一个信念，就可以将自己毫不费力地催灭。

“你害怕。”少年弯了弯眼角，任谁都经受不起他那一丝戏谑的玩味。

温暖确实在害怕，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内心竟然可以这么强大，这么狂妄不驯……也许，是因为轩辕恺傲在平日里教给了自己太多优秀高深的魔法，才让这天性滋长得毫不忌惮。也许，已经到了降服他的时候了……

温暖想到这里，便重新坚定了眼神。原先无神而迷离的眼睛里毫无焦点的金色光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透着光彩的如金沙般细腻灵动的瞳孔。他伸手从腰间握剑。

温暖的变化，少年看在了眼里，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因为温暖的腰间已经没有佩剑。他是灵魂前来，又何必带着佩剑？

“我没有武器。”温暖诚实地回答。

“我也没有。”少年耸了耸肩，坦然地笑。

温暖不再说话了。

“恺傲的武器是白刃，所以，我的武器是……”少年朝温暖邪恶地笑了笑，继而抬起手臂，“金刃。”

话音还未落，只见一道刺眼的光猛地朝温暖袭来。温暖来不及闪躲，竟活生生地被偷袭来的金刃刺透了身体。

“灵魂也是有限度的。”少年队温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