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黑暗中响起。
“干!”田光祖直觉地咒了一字国骂,拉下毛巾道:“你是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被吓了一跳对田光祖而言,多少有点面子受损的感觉,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任何人都会“挫几丢”(吓一跳)的好吗?
蓝雅筑啪的一声打开电灯开关,一点也没有觉得对方衣衫不整有什么不对,只是反问:“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田光祖只觉一阵无力,在心中暗念着:好男不与女斗、好男不与女斗……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
“你还知道很晚了?”蓝雅筑问道。
“你又不是我老婆,管我那么多要干嘛?”田光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他的嘴干嘛那么笨笨笨笨笨!田光祖暗叹。
这个女人虽然不是他老婆,却是他最想弄回家当老婆的人啊!哎……俗话说的好,白痴、脑残没药医,不过现在看来要再加个“嘴贱”。
蓝雅筑听了他的话,嘴上一抿,暗暗吸了口气,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他说的是实话!
他们的确不是夫妻,就算他们曾经睡过,那也……
不、代、表、什、么!
“我的确不是你的老婆,我也没有打算管你在外面要怎么玩,只不过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今天……”她瞄了眼时钟,“不!十二点过了,是昨天,昨天是什么日子?”
田光祖一呆,反问她,“什么日子?”
“是世瑄的十岁生日。”蓝雅筑冷冷地公布答案。
田光祖“呃”了一声。
他忘了,还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事关大男人的面子问题,所以他还是嘴硬地说:“又没有人告诉我……”
“这还用别人来告诉你吗?世瑄是你的儿子耶!我晚上十一点接到他的电话,他跟我聊了十几分钟,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你今天没有回来帮他过生日,我来不及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蛋糕店给他买蛋糕,只好临时跑到便利商店买了一块小蛋糕,跟一盒拜拜用的红蜡烛给他过生日。田大总裁,你身家上亿,可是你儿子的生日蛋糕,是便利商店卖的,一块三十五元的切片蛋糕啊!”蓝雅筑的语气很冷静,可说着说着,眼泪却毫无预警地掉了下来。
她当了田世瑄这孩子五年的保母,比谁都知道这孩子有多么地早熟、懂事又听话,今天若不是真的寂寞得受不了了,这孩子绝对不会那么晚打电话给她。
她两三下抹掉泪珠,盯着他,想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田光祖自知理亏,被蓝雅筑念得一句话也不敢回,乖乖站着挨训的样子比孙子还孙子。
他是真的忘光了,直到此刻她提起儿子生日的事,他才想到自己之前的确跟儿子约定好,要帮他过生日。
田光祖只能庆幸儿子应该没跟蓝雅筑提起约定的事,还有她也从来不在儿子面前与公开场合训他,否则他这个鸟样被别人看到的话,都不知道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见他知道错了,蓝雅筑下令道:“明天跟公司请假一天,带世瑄到游乐园玩。”
也许他不记得儿子的生日与自己的生日,但公事上的事,他可不会忘记!他急道:“我明天有个合约……”
“推掉!”蓝雅筑不由分说地道。
“但……”田光祖还想挣扎。
那个合约上亿啊!老早就约好的签约时间可以临时说改就改吗?这样改来改去,他以后还要不要做生意?
蓝雅筑闻言,眼刀“飕、飕、飕”地就射过去,“你不是老板吗?改期不就好了?难不成那个合约会比世瑄还重要?老板的特权不在这种时候用,你还想要在什么时候用?”
“喔!”田光祖乖乖答声,样子比曾孙还曾孙。
蓝雅筑总算是都满意了,这才道:“坐下吧!”便去拿吹风机。
认识好几年了,蓝雅筑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从来不吹头发的习惯,每次都仗着他身体健康又留小平头,总是随便擦擦就去睡觉,跟他说不可以这样,年纪大了之后会头痛,他却从来不听。
田光祖闻言手脚极快,立刻爬上床背对着蓝雅筑盘坐,闭上眼准备享受她的服务。
蓝雅筑熟练地拿出吹风机,插好插头,开关一按下,吹风机就“呜嗡呜嗡”地吹出温暖的热风。
田光祖享受着热风与她细嫩的手掌抚过自己头顶的感觉,心想,要是能够每天都这样,不知该有多好?
可惜啊!他是个大老粗,人家才看不上眼。田光祖在心中叹息。
就算在几年前,他们曾经因为一次意外而有了关系,她始终都只是他儿子的保母兼家教而已。
“你明天有要跟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吗?”田光祖舒服得差点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不忘问她。
“嗯!”透过吹风机的马达声传过来的声音有些模糊,不过勉强还能听得出她说:“我答应世瑄了,明天跟你们一起去。”
在睡过去之前,田光祖还来得及在心中暗道:好儿子,干得好!不愧是老子的种。
第二章
次日一早,向来习惯早睡早起的田世瑄在七点准时打开房门。他已经自己刷牙洗脸,换好学校的制服,书包也都准备妥当。
田世瑄从小就知道他跟别的小朋友不一样,他没有妈妈!
他不像其他的小朋友,早上会有妈妈叫他们起床,准备早餐给他们吃,所以他要自己起床整理好自己,然后爸爸会开车载他上学,他再到学校的福利社买面包与牛奶吃。
不过没关系,他有小猪老师,虽然小猪老师每天只能陪他六个小时,但他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这天,一如既往的早晨,田世瑄打开房门时,却难得地呆了一下。
“世瑄,你起来啦?”见到他这么早就起来,蓝雅筑温柔地对他打招呼,空气中弥漫着烤土司与煎蛋的香气。
“小……小猪老师,你为什么在这里?”田世瑄呆呆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