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丘苦笑:“她早就发现咱们了。”
两人这时脑子里仍旧是琴声,眼睛里仍旧是那女子绝世的风姿,身子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少丘也觉察到了失态,急忙敛气凝神,一抱拳:“惭愧,我兄弟二人正在林中行走,听到琴音美妙,不由沉醉,这位姐姐莫怪。”
那女子秋波一扫,少丘顿时如遭雷亟,霎时间脑子里空荡荡的。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了两轮明月、两潭幽水、两团浩荡无尽悠远神秘的天心碧玉,那双眼睛竟是美得震人心魄!
“你叫我姐姐么?”那女子眼中忽然露出一丝笑意,竟如波纹乍开,菡萏突放一番,更是增添了一股绝美之意。
少丘颇有些呆滞,喃喃不知该如何回答。再看司幽,也是傻乎乎的,目光躲躲闪闪地望着她,脸居然有些红了。
那女子似乎知道自己对男人的造成的威力,也不以为意,淡然一笑,长身而起。这一站起来,更显得身姿之绰约有如天上裁下的一缕白云一般,神秘绝美,不可方物。
“两位从何处来?因何来到这即鱼之谷?”那女子淡淡地道。
“即鱼之谷?”少丘勉强定了定神,笑道,“这个名字倒颇有意思。”
司幽立刻恨铁不成钢地捅了捅他,低声道:“别丢人了,咱们营地前面就是即鱼水,这条河谷自然叫即鱼之谷了。”
少丘顿时满脸通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他倒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艾桑、甘棠、董茎无一不是绝世美女,便是自己的女奴喀丝度,都是一等一的异域美女,不过眼前这女子的风姿实在动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给他那种心灵上的震撼,竟是无与伦比,前所未有。
那女子忽然笑了:“两位既然来了,就是有缘之人,晨风如霜,林间风凉,何不到我宫中一叙?”
两人面面相觑,少丘奇道:“到你宫中?”
他抬头望了望烟霭沉沉的山林,心里无由来一阵恍惚,似乎这女子真是来自天上玉宫的仙子一般。那女子也不说话,淡淡一笑,双手抱着琴,白袜踩在落然一笑。
少丘和司幽同时变色,司幽沉声道:“你知道我们的来历?你究竟是什么人?”
少丘也大为震动,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艳遇了,心中登时戒备起来。
那女子笑而不答,轻盈地端出几个玉盆,盛满了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异果,又端来一只白玉托盘,上面两只玉樽,一只整块翡翠雕刻的酒坛,半透明的酒坛中荡漾着碧绿的酒液,酒香袭人。
“久闻金之血脉者好酒,小女子略被薄酿,谨博贵人一乐。”她纤手执起翡翠坛子,在两只玉樽中盛上了美酒。
少丘不用看,仅用鼻子就知道这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酒,眼睛略略一扫,不禁有些发呆——那酒液色彩碧透,盛入白玉樽中,竟然冒出一寸高却不溢出!他喉咙里咕嘟一声,连吞了几口口水,但敌友不明,只好强忍馋虫,淡淡地笑道:“你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却不知道你的身份,这酒,怕是要噎死人了。”
这时山林间渐渐明朗,五彩玉树宫中,更闪耀着斑驳迷离之色,映得那女子神秘美丽,不可方物。她含笑道:“既然请二位贵人到此,自然没打算瞒着。不过此间昏暗,不如你我到天上一叙。乘风迎日,俯揽星辰,岂不甚好?”
“到天上?”少丘与司幽对视了一眼,虽然此女诡异神秘,但他此时神通大成,倒也不惧,淡淡地笑道,“倒也不错。姑娘难道是天上来人么?不如你带我们上天瞅瞅?”
“好哦。”白衣女子轻轻一笑,拍了拍手,曼声道,“月儿,咱们走吧!”
两人一愕:谁是月儿?
正惊异间,忽然脚下一震,整个五彩玉树宫一阵摇晃。白衣女子早有防备,伸手轻轻按住几上的酒樽。就在这一瞬间,少丘和司幽只觉脚下动荡不休,一阵失重感袭来,随即宫外的树木刷刷地向下掠去。
转眼间,整个宫殿已经漂浮在了林梢之上!
“这……”两人全惊呆了,双双冲到宫殿外的一座紫玉露台上朝下一望,不禁面面相觑——他们竟是在一只巨鸟的背上!
这只鸟究竟有多大,两人也估测不出来,只看到旁边伸出的一只翅膀,伸展开来,怕不下百余丈!也就是说,这只鸟双翅展开,至少在二百多丈。翅膀上五彩斑斓,绚丽至极,两人这才知道,方才他们在树林中看到的彩色山丘,竟然是这只巨鸟蹲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