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并没有因她的出现而有收牌的打算。
郁曦晨有些恼怒地走向窗边,拉上百叶窗……真是的,手上的绷带才刚撤掉,他就立刻不安分了起来。而且这么多人同时抽菸,搞得房里乌烟瘴气的,烟雾营报器不响才怪。
对啊!警报器为何没响?
郁曦晨狐疑地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天啊!他们竟然……把警报器……拆了?
郁曦晨眨了眨眼,再次确认;现在可好,除了抽菸、聚赌之外,还外加一项罪名——破坏公物。
她从来没碰过这么麻烦的病人和「亲属」。
「别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阿雄会负责把它装回去的。」雷钧仍是气定神闲地抽着菸,他是不会让那碍手碍脚的烟雾警报器给坏了他玩牌的兴致。
「现在就装回去。」她瞪着他们。如果每个病人都像他们这样,医院的秩序岂不大乱?
「不行,现在装回去,它会开始洒水。」阿雄老实地道,现在房里的烟雾『指数』肯定会让警报器起反应。
「你们不要抽菸就不会了。」郁曦晨说,不高兴地看向雷钧,从她进房短短不到三分钟里,他已经抽了两根菸——天知道他之前抽了多少。
「玩牌不抽菸就没乐趣可言了。」尹风遥同样也是叼着菸说道。
「那你们就不要玩牌。」
「可是不玩牌太无聊了!」
「除了玩牌之外,还有很多可以让自己不无聊的方法,像是——」
「啊,老大,你太狠了吧——」阿雄突然发出一声哀叫,按着便是雷钧赢牌的猖狂笑声;根本没人认真听她说话!
曦晨深吸口气,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绝对要冷静……按着,二话不说,她突然掉头走出病房;而始终杆在门口的叶美萱,被曦晨这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莫名所以地跟着走了出去。
「老大,她走出去了耶!」阿雄一头雾水地说道。
「她有脚,当然会走。」
「可是老大,她的样子看起来怪怪的……」另一位正在发牌的兄弟附和道,也感觉有些不寻常。
「对啊,而且她平常挂在脸上的那抹笑容不见了。」阿雄按着说道。
「你管她平常有没有笑!」雷钧拢起双眉说,怎么他的这群手下们都这么注意郁曦晨?
「好了,玩牌玩牌。」尹风遥催促道。
正当众人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牌桌上时,突地,病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把手举起来,通通不准动!」
雷钧和尹风遥反射性地望向声音来源,其他兄弟则直觉地快速收拾放置在桌上的钱财,只有阿雄真的举起了双手,惊讶地看着拿枪指着自己的郁曦晨。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老大的看护竟然拿枪威胁他们?!
「你这是在做什么?」雷钧扬眉看向郁曦晨手上的黑色玩具手枪——很唬人,但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交出你们的香菸。」郁曦晨命令道,她实在不想使用这种『非常』手段,但既然对象是他们,只好另当别论了。幸好这把从隔壁病房小弟借来的玩具水枪做得足以乱真,还可以唬唬他们。
看她拿枪虚张声势的模样,以及眼前这场荒谬的『对峙』,雷钧强忍住狂笑的冲动,想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意外地,他配合着丢出一包菸在桌上。
「老大!」众兄弟一阵惊呼,不敢相信老大竟然轻而易举地『投降』了。
「你们也交出手上的菸。」有了雷钧的配合,郁曦晨更是自信满满。
众兄弟面面相觑,正纳闷她真正的目的时,郁曦晨已按捺不住,跨步上前,举起手枪,对准阿雄叼在嘴上的香菸。
倏地,从手枪里喷出一道小水柱,嘶——「嘿!」阿雄像被电到似地往后跳开,但他叼在嘴里的于早已应声熄灭。
「原来是水枪!」他不可置信地叫道。
「不错,还满管用的。」郁曦晨满意地点头道,按着,如法炮制地一一「解决」了每个人手上的菸。
「这种『灭火』方式倒是挺有创意的。」尹风遥忍不住笑道,开始机叹起郁曦晨的勇气。
「很好。」郁曦晨满意地说,并转向阿雄。「现在,麻烦你把警报器重新装回去。」
仍处于惊愕状态的阿雄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否该听从她的『命令』,遂求救似地转向雷钧,等待『裁示』。
此刻,雷钧终于忍耐不住,独自狂笑了起来。
「不要笑!小心你的伤口裂开。」基于作看护的职责,郁曦晨还是不忘提醒他。虽然,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他觉得好笑的事,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雷钧开怀大笑的模样,让她感觉有些惊讶。
「没想到你的『枪法』还满准的!」雷钧欣赏道,他压根儿就没料到她会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对他们的抗议。
「谢谢夸奖。」她高昂起下巴,手持一只塑胶袋,将现场所有的香菸全部搜刮一空。「其实,你们抽菸是自己的事,但是害别人抽二手菸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你的歪理还真多。」阿雄嘀咕道。
「彼此彼此。」曦晨又露出惯有的「职业性」微笑,转向雷钧,道:「尤其是你,明明是病人,还跟他们一起『堕落』,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抽根菸,死不了的。」她还挺会教训人的,雷钧思忖道。
「就是有人抽菸死掉。」她坚持。
「能如此获得你的关注,也算是一种幸福吧!」尹风遥夸张地故作感动状,随即遭雷钧的一词白眼。
无视于流窜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奇特气氛,郁曦晨迳自客气地说:「他是我的病人,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我也是病人,你怎么就不怕我菸抽太多?」尹风遥故意道。「或者——你只关心雷钧?」
「你是九命怪猫,不必太为你费心,会老得快。」雷钧揶揄道,何时尹风遥变得这么会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