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菡,怎么能用这种态度跟你妈说话?真是不懂事!”姜父停住了伸向菜碗里的筷子,不满地看着女儿。
“听他说你最近跟那个杜宇打得火热,你们还在神农架的深山老林里露宿了一夜,这是不是真的?”姜母问。
“根本没有的事!”默菡否认。
“默菡,你以为你妈是个傻瓜啊,这点都看不出来?你要是不喜欢那个杜宇,你会跟他在深山老林里待一个晚上?”
“妈,那只是个偶然,我们偶然在神农架碰到了,又偶然迷路了,就这么简单!”
“必然就是由无数个偶然促成的。”
“那是您的观点,我不这么认为。”
“杜宇不过是个记者,有句俗话叫:好女不嫁记者郎。记者每天东奔西跑的,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没出息了。”
“妈,您和爸每天不都爱看报纸吗,不是还喜欢看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吗?怎么现在就看不起记者来了?”
姜母一时语塞,张了张口,扒拉了一口饭,说,“那,那是两码事。”
“得了吧,什么两码事,我看就是一码事,你们要是不喜欢那个人,就否定他的一切!”默菡噘着嘴说。
“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姜父把碗底在桌上重重地一磕,面带愠怒地说,“我和你妈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听不进去?还一个劲地强词夺理!”
“为我好就不要逼我跟陆璋在一起。”
“没人逼你,一开始就是你自己选择的,我们不过是因势利导。”姜父脸上的余怒未消。
“是的,一开始是我选择的,但难道错了一次就要一直错下去?改革开放还允许犯错误呢,国家不是也要经常进行宏观指导和微观调控吗?!”
“你——”姜父“霍”地站起身来,用颤抖的手指着女儿,气咻咻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任性,越来越不知好歹了?”
姜母这时开始充当起调和父女之间矛盾的角色,她朝女儿不停地努嘴,示意不要再惹父亲生气,然后她把丈夫拉回座位,往他碗里夹了许多菜,说:“默菡是因为突然没了孩子,情绪有些激动,一时想不通,你别跟她计较,有时间我慢慢劝导她,过几天她就会好的。”
姜父哼了一声,坐到沙发上看报纸去了,但刚展开报纸时,他可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把报纸扔到一边,走到阳台上去给笼子里的金丝雀喂起了食。默菡知道父亲身体不好,因此也不再争辩,她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饭,尽管菜肴非常丰盛,但吃到她嘴里已经没什么滋味了。
默菡搬到了武汉大学里面,她有个在武大教法语的朋友到巴黎进修去了,把房间钥匙留给了她,要她有空帮忙照料一下。这是一套两室一厅,屋内家具齐全,空调、彩电、冰箱等现代化家电都有。陆璋来找过默菡很多次,但每次她都让他吃了闭门羹。其实姜默菡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只是她知道如果不在这个时候心肠硬一点,她怕自己所有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好不容易迈出这一步,她不想再往后退。
每次听见陆璋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默菡心里也有点难受,但她每次都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不能再软弱下去,如果再牵就他,再放任自己对他的怜悯,她就会深陷在这种爱与被爱的惯性中不能自拔。
第一个走进这个房间的异性是杜宇,是默菡主动叫他来的。一进房间,在这个再无第三者目光打扰的世界,默菡就迫不及待地扑到杜宇的怀里,鼻子一抽一抽的。杜宇抹去她眼角滑下的两滴清泪,叹了一口气说:“默菡,你这又是何苦?孤零零地住在这里,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你身体还很虚哪。”“我只是想重新选择自己的爱情和生活,孤单一点怕什么,我自在我快乐!”默菡说。
“你和陆璋真的过不下去了吗?”杜宇问。
默菡没有立即回答,她开始脱衣服。
“默菡,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刚刚出院。”杜宇以为姜默菡情动之下想跟他亲热。
默菡回头苦涩地一笑:“好男人,你放心,我可不是在挑逗你。”
当默菡的整个背部裸露在杜宇的眼前时,他惊呆了,那细腻光滑的肌肤上竟然伤痕累累,简直是惨不忍睹。
杜宇的心头一阵大恸,他一把搂过那半裸的触目惊心的身体,鼻子酸酸地问:“默菡,告诉我,是谁干的?陆璋吗?”
默菡把头埋在杜宇的怀里,抽噎着没吭声。
“他为什么下得了这么狠的手?”
“他一直怀疑我跟你在神农架背叛了他,他心里愤恨,要发泄,所以经常对我进行性虐待。”
“对不起,默菡,是我害了你。”杜宇内疚不已。
“不怪你杜宇,我跟他迟早会走到这一天的,他极端自私、多疑,心灵已经严重扭曲,没有神农架这件事,以后也会有别的事情促使他这样折磨我。因为他根本就不信任我。”
“他这样残忍地折磨你,难道他不爱你吗?”
“爱,他爱得发狂,但他这种爱太自私太霸道了,他把我当成了他专有的工具,一个给他烫面子和发泄情欲的工具。”
杜宇长叹一声,把默菡紧紧地搂在怀里,他多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港湾,保护这艘被摧残得伤痕累累的羸弱的小船不再受到风暴的任何伤害,可是他的港湾里早就停泊着另外一艘船啊,他的港湾太有限,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