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成长很健康,不过母体太瘦了,得多摄取高营养的食物才行。”
医生沉着地说。
“这样啊……”朱欣仪偏着头,考虑着是否该辞去工作安心待产。
“医生,宝宝大概多久才照得出雏型?”泰扬问道。做爹地的多少比较性急。
医生呵呵笑道:“泰先生,孩子现在才九周大,你太急躁了!”
闻言,泰扬鹰眸闪过一丝讶然。
朱欣仪沉溺在幸福欣悦中,并未察觉泰扬的异态。
离开医院后,泰扬载着朱欣仪四处绕绕,他眉宇深锁,仿佛在犹豫着什么。
“泰扬,我突然好想吃牛排喔!好不好?”她软软撒娇着。
他心意决定,霍地将车子停在路旁。
“泰扬?”她眨了眨眼,净是不解。
“欣仪,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他转头望她。“孩子真的是我的吗?”
她顿时心慌,眼神闪烁不定。“当……当然是你的啊……你怎么会这样问……”
“欣仪,你还不承认吗?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泰扬!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她老羞成怒打算否认到底,因为这件事她没告诉过别人,也许只是泰扬的胡乱猜测罢了。
“孩子只有九周大,而我们至少有四个月没做爱。”他静静道出其中倪端。
“我……”她脸色苍白,千千万万料想不到他竟是如此的精明,她处心积虑所布的局居然就这么毁了。
“欣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很奇怪,他并没有一点愤怒的欲望,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是啊!刘育宏形容得可真贴切,这阵子他像失去了生活重心般的行尸走肉,除了朱欣仪肚子里的孩子能教他情绪稍有变动,似乎再没任何事物能引发他的注意。
但他也确实发现得太慢了,再怎么会藏肚子的女人;不可能都四个多月的身孕肚子还如此平扁,会忽略这些奇异现象源自于他从来就不曾正视过朱欣仪,他怀疑过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真的好吗?他本身早就无所谓了,因为他已让今生挚爱伤害得彻底;那朱欣仪呢?这样的婚姻是否也牵制了她的一生将贡献给这个不爱她的男人?
“泰扬,对不起……”她无助不已,小手绞扭着,不知道他将如何对付她的欺骗。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错了,经历一段刻骨铭心恋情的泰扬,旧往刚硬的心已柔软许多。
“我……我怕被发现……不过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的!”她激动地想挽回。
“孩子……是谁的?”纵使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他也相信朱欣仪不是乱搞性关系的女人,不会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晓得。“你到美国出差那三个月,出了什么事情?”
朱欣仪向来的精明干练霎时消失殆尽,愁苦着脸蛋郁郁说着,“孩子是亚瑟的。”
“亚瑟是谁?”
“亚瑟是美国凯梨公司的总裁,我之所以代表公司出差,就是为了与他谈一椿合作案……”
原来,就在他们谈妥了公事之后,开朗大方的亚瑟便直言对朱欣仪一见钟情。亚瑟谙中文且体贴温和,让总是遭泰扬冷落的朱欣仪难免动心,两人到酒吧喝了些烈酒,她很快便理智丧失的向他诉说多年来心中的痛楚,然后就这么不自禁的与他发生了关系。
“他强要了你?!”泰扬惊吼。
“不……我想你现在一定觉得我烂透了……”朱欣仪忏悔的流下泪水。
当时的她借着几杯黄汤下肚,投向亚瑟胸怀,但她非常清楚亚瑟是很绅士的男子,是她纵容自己与别的男人共赴巫山。“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当她察觉怀孕时,她只觉得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与泰扬交往三年,做爱的次数多到无法计算,和亚瑟不过就那么一次,她却中奖了。
“欣仪,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伸手搂住她,心中让歉疚绞扭着。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而她的脆弱是他造成的。
她悲伤的捉紧他胸襟,心中已有所领悟。这个男人从来没爱过她呀……
“泰扬,你为什么不骂我?!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她宁愿得到他的责备,而不是这样的体谅。
“别说了,那个男人的资料给我,我会暗中联络上他,绝不会让你独自伤心。”他想,这才是他唯一该做的补偿。
“不!你让我说!”她凄厉的摇晃螓首。“不要对我这么好!是我去找韩玮求她离开你!我骗她我怀了你的孩子,这一切全是我造成的!”说完,她已泣不成声,哭倒在他怀里。
仿佛炸弹在泰扬心窝爆裂,他无法思考,全身僵硬
泰扬从朱欣仪口中得知了他所不知道的一切,但他并未责骂朱欣仪,只因他才是造成所有人痛苦的罪魁祸首。
他回想起和韩玮分离的那一夜,心就绞痛不已,还有更多的不舍与怜惜在凌迟着他的心。他无法想像当时的韩玮是如何隐藏对他的感情,强逼自己说出那些违背心意的残酷话语。
也是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那夜她突然主动的原因,就像在与他诀别似的最后缱绻。
韩玮是用自己的幸福在爱他,只可惜他的心魂已羁绊在她身上,没有了她,他即便有了新家庭、有了别的女人替他生的骨肉,他的生命也永远无法圆满,“韩玮”这个名字是他无力摆脱的遗憾。
这样的转机让泰扬很急、很急的冲至韩玮住处,怎料开门的是位中年妇人,而非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儿。
中年妇人审视着他。“先生,你要租房子吗?可是我们只租女孩子喔!”
“不是的!我要找韩玮。”他赶紧表明来意。
“哦!”中年妇人恍然大悟。“韩小姐前天就搬走了呢!”
“搬走了?!”他惊愕。“知道她搬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