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邱衡用力抓邱老爷的衣袖。
就连一直冷眼旁观的邱家前大嫂都惊圆了双目。
吴素琴定定地看向地上跪着的邱谷雨,眉头紧皱。
邱谷雨咬牙切齿,字字发狠,“不死心!”
邱白露伸手就要去扯邱谷雨,却被邱老爷一掌隔开,老人家低头与二儿子对视,半晌后,蓦地一笑,讥讽道:“说了半天,你那‘不死心’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所谓夫妻,百年修得同船渡,同甘共苦都做不到吗?”
楚迎注意到周岩砚的手背上已经暴起青筋,她赶紧握住那手,警告地拽了拽。
吴素琴就站在前面,如果不想添乱,就别轻举妄动。
“老二,你为他做到这个份上,”邱老爷冷冷地笑,“他真的能明白吗?”
邱白露咬紧牙关。
吴素琴忽然抬起头,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周岩砚。
楚迎心头大惊,胸口擂鼓似的响动起来。
邱白露低声警告道:“老二,覆水难收,趁着还有机会,赶紧向爸爸道歉!”
邱谷雨还是咬牙不吭声。
邱老爷站起身,绕过面前的几个人往外走,“老大,送我回家!然后通知宗族里的几位叔公!邱衡!不管天南地北,去把你三叔找回来!”
“请等一下!”
楚迎一直抓在手里的那只手突然挣开,那甩脱的动作激得她心里大骇。
出声的正是周岩砚,他转过身,面对着邱老爷的方向,膝盖一弯,也跪了下来,在他身后,静默无声的吴素琴慢慢闭上了眼。
第50章妈妈的祈求
第五十章妈妈的祈求
周岩砚这一跪,听在楚迎耳里犹如晴天霹雳,她设想过很多种场景,总希望能以一种最自然平和的方式让吴素琴知道周岩砚和自己婚姻的秘密,但她绝对没有想到的是,现实给他们开了一个最偶然也是最可怕的玩笑。
谁会料想到周岩砚今天会带吴素琴来这家酒楼吃饭,谁又能料想到邱谷雨会选在他们隔壁间的包厢里和家人摊牌,更没有想到的是,吴素琴竟然会在这么激烈的场面下被动地直接面对周岩砚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真相。
这太可怕了,简直就是她所能预想到的最坏的结局。
“岩岩……”邱谷雨转过身,眼神炽热地像是要把周岩砚给融化掉。
“邱叔叔,很抱歉,”周岩砚低下头,“我就是他的那个‘不死心’。”
邱老爷低下头,十分认真地看着周岩砚,半晌之后,哑声说道:“你该说抱歉的人不是我,是你妈妈。”
周岩砚肩膀绷得死紧,但他没有转身,楚迎就站在他身侧,她来回看着一语不发的周岩砚和面无表情的吴素琴,心里疼到发苦,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邱谷雨伸手去拉周岩砚的手,细声唤道:“岩岩……”
楚迎一直紧张地盯着吴素琴,这会儿忽然看到她脸色发白,急得嚷道:“妈妈!你怎么了?”
吴素琴被她唤了一声,怔怔地扭过惨白如纸片的脸,下一秒,整个人已经如落叶般萎顿倒地。
“妈妈!”楚迎嘶声尖叫,直直扑过去接住吴素琴的身体,眼泪已经汹涌而出,“妈妈!妈妈你别吓我!”
周岩砚扭身扑到吴素琴身上,一边摸她的脸一边冲身后的邱谷雨吼道:“快叫救护车!”
吴素琴的眼一直大大地睁着,没有焦距的视线死死地瞪向空中,直到她彻底昏迷前,她脸上的神情只有冷漠,冷漠到令人心碎。
吴素琴被送回家里时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隔壁赵家的灯火早已暗下来,只有附近的流浪狗在凄寒的夜里发出几声孤独的低吠,周岩砚小心翼翼地把吴素琴从车里抱出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抱过自己的妈妈了,以至于他竟然想不起来妈妈的体重原来是这样轻。
楚迎一路小跑在前头开门,她的双眼因为眼泪而肿胀,脸上被冷风一吹,干涩到发疼,她只要一想起吴素琴昏倒前的表情,心里就针扎似的难过。
周岩砚把吴素琴放到房间的床铺上,楚迎忙替她盖上被子,两个人张罗完琐事,忽然都没了主意,只能傻愣愣地杵在吴素琴的床边,无声地看着她。
吴素琴缓缓睁开眼,语音沙哑地说道:“岩岩到外头去,迎迎留下。”
周岩砚踟蹰了一会儿,再楚迎的目送下,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房门。
楚迎不知所措地站着,紧张地看向吴素琴。
吴素琴也在看她,挂了一夜点滴的手似有千钧重,连抬都抬不起来,“迎迎,这件事你知道多久了?”
楚迎轻声回道:“前不久刚知道的。”
“是吗?”吴素琴若有所思道:“难怪这阵子你们俩这么别扭,原来如此……”
楚迎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要替周岩砚说情,“妈妈,岩岩他也是身不由己,您别怪他……”
吴素琴指尖微抬,阻止了楚迎的说话,她说:“今晚邱老爷子说了许多话,里面有一句我记得最清楚,他说他所经历的这些,我又怎么能够体会……呵,其实当时我就不该憋着气装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应该告诉他,我怎么会不懂,这种痛苦的感觉,我比他早了太多年懂得了……人呐,就是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妈妈……”楚迎惊讶地看着吴素琴,“你早就知道……”
吴素琴抬起微耷的眉眼静静地凝视楚迎,“知子莫若母。”
楚迎犹如在寒冬里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凉水,冻得她不自觉打起颤来,“你和爸爸早就知道……”
吴素琴并不否认,“最开始是我发现岩岩的不对劲,青春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