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肃停好车子走到鱼海陌身边,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调笑道:“怎么,他就那么帅,你眼睛都看直了,我也不差,你怎么正眼都不赏我一个呢?”
鱼海陌还是呆呆的望着凌予,完全没理会凌肃的话。凌肃伸手把鱼海陌的头扳过使之面对自己,说:“你这样看一个有妇之夫可不礼貌。真的,不骗你。”
季天一听这话马上变了脸色,他忙收回自己刚刚杂乱的思绪,只见鱼海陌完全的面无表情,只是两只手死死抓着他的手,不长的指甲嵌进肉里,她应该是把身体的全部重量都放在了两只手上吧。
季天心里一阵疼一阵紧,却偏偏不知该怎么做,只能任由她抓着。他早在她生日那天就知道凌予回来了,可是却不敢告诉鱼海陌,甚至宁愿让她相信那个人永远不会再回来,甚至自私的想要带她走,离开这里割断一切他们可能的相遇,就是怕她知道凌予已经结婚这个真相,可现在,她还是知道了。凌肃,他一定是故意的,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就算他知道凌予和鱼海陌的事,伤害鱼海陌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啊?
鱼海陌脑袋一片空白,只是紧紧抓着季天的手,就像一只筋疲力尽的蝴蝶面对茫茫大海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阿天哥哥,你们怎么了?”季天正在无可奈何,才发现凌紫和凌予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你们一直不过去,我和哥哥只好过来,你们好奇怪,怎么表情那么沮丧?小鱼姐姐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季天身子侧了侧,把鱼海陌护到了身后,然后对凌予说:“她有点不舒服,我先带她离开。”说着转身扶着鱼海陌就准备走。
凌予一直没说话,此刻突然开口道:“阿天,我刚看你来没开车,要我送你们去医院吗?”
他的声音明显让鱼海陌身子抖了一下,季天不悦回到:“谢谢,不用。”
“我送你们来的,不如还是我送你们走吧?”这时,凌肃又开口道。季天此刻正恼他,本想一口回绝,但又想是该好好和凌肃谈谈,摸清他的目的才好,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凌肃快步走出去取车,季天扶着鱼海陌慢慢走在后面,留下凌紫凌予面面相觑。
刚走到大门口,鱼海陌突然转身,凌予还站在刚才的位置看着他们的背影,此刻二人四目相接,凌予有一秒钟的莫名心疼,那个女人回头看向他,双眼泛泪,眼波清澈,只见她忽而展露一笑,轻轻喊了句:“凌予。”她的声音很低,但凌予还是听到了,他皱了皱眉,凝神苦思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季天也听到了,转头望着凌予,嗤着苦笑道:“不记得她了吗?”
凌予微笑着摇了摇头,淡淡说:“你知道,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
季天拉着鱼海陌向凌予走近几步,对着凌予斩钉截铁道:“她叫鱼海陌,是你女朋友。”
鱼海陌一颗心差点跳了出来,一时之间更加不知所措。只是拼命的抓着季天的手,季天的手背已经渗出血来,只是没人注意。
周围的一切突然都沉默了,整个世界安静得仿若置身一片黑暗的夜空。凌予的心一紧,愣了半响才淡淡笑着说:“这个玩笑大了些吧!”
鱼海陌心沉到了万底深渊。可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竟抬起头直视着凌予道:“哈哈,还好你没上当,哈哈”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一上车鱼海陌整个人倒在了季天身上,好像刚刚活了几世,突然累垮了,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这是第一次季天看到她哭,她无声无息的流泪,眼睛像开闸的河堤,河水瞬间奔涌而出。这也是凌肃第一次看见她哭,他突然后悔自己太过心急,似乎真的,伤了她很深很深。原本以为鱼海陌或许早忘了凌予,就算不忘,感情也淡了,所以他才毫无征兆揭开季天不愿揭开的事实,好让她从此对凌予再不要心存任何哪怕一丝丝幻想。
凌肃把他们送到季天家里,季天一个人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本来当初是计划给鱼海陌住,可她死活不接受他的帮助,非要住自己能力负担得起的地方,季天无法,陪她找了两个星期才终于在这套房子附近找到了她现在居住的房子。后来季天干脆从家里搬出来,说是锻炼自己,其实只是想和她住得近些,方便照顾。现在放她一个人在家里季天不放心,就先送她到自己那里。
季天把鱼海陌小心翼翼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鱼海陌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不管是不是,这会都该放她好好休息。季天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大小不齐排列整齐的伤口,十个,刚刚好。每个都渗出了血来,还好,在手背上,血流不多,已经干在伤口出。季天望着伤痕无力苦笑,没心情处理,看了一眼床上的鱼海陌轻轻关了门。
出门凌肃还在,季天没好气开口道:“你为什么怎么做?”
凌肃耸肩,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她竟如此悲痛,我又不了解她,只是好奇,凌予曾经看上的女孩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就测试了一下。”
“就这样?”
“不然呢?早知如此,我也不这么做。”见季天还是不大相信的样子,凌肃又补充道:“其实也并不全是坏的,她有权知道真相。凌予早就失忆了,完全忘记了她,况且又已经结婚了,他们再也没可能,就算曾经再怎么相爱,也回不去了,不如早点叫她看清事实,回归完全没有凌予的世界去生活,她还那么年轻,将来还有许多机会,总好过一辈子吊死在凌予这棵树上吧。”
季天冷言道:“可是,我已经准备带她离开忘记一切了。”
“阿天,你看她今天的反应就知道,她爱他远比我们想象的深,就算你带她走,她就忘得了吗?如果她再也没见过凌予,凌予只会永远活在她心里,成为她一辈子的遗憾和眷恋,没有谁可以再次打开她的心。只有凌予,可以让她把他放进去,也可以让她把他拿出来。也只有鱼海陌把他拿出来,她的心里才可能装下别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他当然懂,只是,他已经做好准备,就算鱼海陌心里永远住着凌予,他也愿意陪着她,照顾她,无论以什么身份。
“阿天,你很爱她?”凌肃问道。季天没回答,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盯着远方不知所想。凌肃笑笑,她真有那么好吗?如若真是,那还真是个令人担心的问题。凌肃临走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季天说:“她应该,不会爱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
、爱,无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