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还没报到呢!”豹子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不会是看到认识的老师,不敢进去吧!说真的,看到我以前的老师没?”
我们从就近的入口走进去,拾阶而上,到二楼的时候,隐约听到晓武的声音。我们加快脚步,在三楼转角处看到了他,还有一群松湖帮的成员在那吞云吐雾,高谈阔论。我惊愕地看着他们,久久说不出话来。晓武将我们拥入人群,大家热情地跟我打招呼,一副亲人团聚的场面。大家都对耗子没来感到遗憾,都说耗子来了松湖帮就齐了!可齐了又能怎样呢?为什么都要这样不顾一切地“齐”呢?我想起耗子临走时的话,不寒而栗。
我们一群人等到快没人的时候才一个个扔掉烟头,耀武扬威般一步三摇地去报到。报到的三个老师停下手里的工作,齐刷刷惊诧地扫视我们。中间的一个瘦小精干的中年男老师,一脸莫名的笑,道:“好小子!又成伙了!”然后大家都笑了,没心没肺,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地笑,我也尴尬地跟着他们傻笑。那人看着晓武,说:“简晓武,以后我就是你的班主任了!报完到留下来,我有事跟你说。”晓武一脸诧异,随即满脸堆笑,道:“老师好!老师好!不会又要思想教育吧!校长已经教育过了!”那老师突然故作严肃,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我依旧和妈妈住在一起,但没有住在以前的地方。妈妈现在a县唯一的牛奶厂做包装工,一个月500块。这个所谓a县唯一指定ru场其实只是一个摇摇欲坠的茅屋下养着七八头肮脏的奶牛,可就这七八头奶牛却供应着全县的牛奶。牛奶厂在工业三路上,离学校不足百米,离工业四路——青亭路并驾齐驱,中间隔着和学校并排的一排工厂。报到的那天晚上我不由地走上了工业四路,不由地瘫坐在路上大哭了一场,和醉酒后的宣泄一样痛快淋漓。
第二天我踏着阳光,心里想着以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与世隔绝的生活,脚下生风般轻松无比。在我惊诧地看到学校门口突然冒出的杂乱无章的两排早餐摊位,从吵杂的人群中走过时,亦觉得十分惬意,竟觉得小摊主睡眼惺忪的脸质朴可爱,其吆喝声亲切悦耳。很快,我就知道这条一天只出现两三个小时的小街并非突然冒出,也并不安宁。这里的小摊贩和学校食堂以及眼前的交警大队的矛盾和这个学校同生,也将共死。小摊主卖的早点比食堂好吃百倍,也便宜一些,同学们自然趋之若鹜。于是,食堂恼羞成怒挥诸如铁锹的武器相向,对此小摊主总是礼尚往来。随即,交警大队就会开始介入,称小摊为非法搭建,交通障碍,影响“郊容”清除。小摊主众不敌寡,开始打起游击战,每次都像小摊贩见到城管般推车鼠窜。小摊主软硬兼施的战术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成了这片地区多年来常青树般的风景。后来,因食堂势不如人且不得人心以及小摊主在交警大队上班前准时消失,校门口慢慢安宁起来。可在食堂忍无可忍的时候,又会风生水起,交警大队亦会呼之欲出,其中猫腻可想而知。一切就这样永无休止地循环反复地不知疲倦地在我们窗外发生着,和我们的生活一样单调无聊。一个小摊主曾对我感叹道:“你们一年就都走了,我们年年在这!不忍也得忍!”
后来,我发现我连着一年也没“忍住”!
当天下午,着点,别哪天把持不住,被她奸了!”我苦笑道:“情况很严重,你们——”晓武打断我,道:“以后别跟我提那月经妹,一想起她我就觉得恶心!你也别鸟她,她玩累了自然走了。装他妈什么b,还装得跟真的似的。实在不行,轰她走,怕毛!”然后,我没有再没有说话,只是漠然地看着他们胡闹,胡扯,心烦意乱地抽烟。一根烟后,我就走了。临走我担心地对晓武说:“开开玩笑可以,千万别再来什么松湖帮。我们玩不起!”豹子说:“月亭,你放心!没事!这可是高四,就算是有那心,也没那对手!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由他胡扯去吧!”
月经妹走前的日子,我把它叫做“和同班的日子”!
此后,月经妹对我软磨硬泡,不甚其烦,可我忍住了,没有发作,按照晓武的话始终没鸟她。让我意外的是月经妹并没有无休止地死缠烂打,更像是在等待,这让我恶心感逐日递减,我甚至开始感觉她的笑有些单纯可爱了。她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而做的诸如搞怪之类的事情,总让我哭笑不得,不全是厌恶了。潜意识里甚至有些怜惜她了,但我还是相信耗子——我的兄弟。
之后发生的一件事让事情发生了转折,亦或是质变。那天,班主任突然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是不是在和叶婧谈恋爱。我顿觉恶心,笑了笑,说:“老师,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说着转身要走。班主任猛地起身,粗暴地把我拉了回去,愤然地呵斥了我一顿。然后,坐下来喝了口茶,语气开始缓和些道:“没有这事最好!我只是跟你打个预防针——”我打断他道:“谢谢!我不需要!”说完,就快步走回了教室。一回到教室我就后悔了,可我还是没有回去找他。
晚自习后,我回到家,一推开门,就看到妈妈一脸愤怒地看着我,眼神里透着凶光。我躲过妈妈的目光,颤着嘴唇道:“妈,你怎么了?”妈妈扬起手臂,给了我一巴掌,然后颤抖着身体转身坐到了床上。我摸了摸火烧火燎般痛得麻木的脸,感受着耳朵里井底回音般猛烈荡漾着的轰鸣,麻木地看着眼前撕心裂肺的妈妈,不知所措。“你怎么就不让人省心,才过几天安生日子,你又——”妈妈挥洒着泪水,冲上来摇曳着我麻木的身心,“我求你了,我的祖宗,你放过我——放过我,好吗?妈妈求你了——”我身体一软,跪在了妈妈面前举手发誓道:“我没有谈恋爱!相信我,妈妈!”这是那天晚上我说的唯一的一句话,但和千万句“狡辩”一样,没用!妈妈毫无悬念伤心欲绝地哭诉了一夜,声声入耳,刺心,我几次想要解释,但都只是欲言又止。除了委屈地默默流泪,我竟什么也做了了。
第二天,我趴在桌上酣睡。月经妹拿着张画纸,用纸角轻轻刺我的脸。我醒来,睡眼惺忪,漠然地看着她。她依旧欢快地对我笑。她把那张画纸凑到我眼前,道:“看看!像不像耗子?”
第二十五章围城(2)
我看着她,恶心感顿时上涌,突然勃然大怒。我将画纸揉成一团,砸向她微笑着的脸,拿着那个脸立刻晴转阴。她惊愕地看着我,我继续趴到桌上装睡。月经妹走上来,轻轻摇曳着我,怯怯地说:“月亭,你怎么了?”我甩开她,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她道:“月经妹,你他妈也太会装了吧!!你他妈以后离我远点,少他妈恶心我!”叶婧定了定神,走过来说:“余月亭,你他妈有种把话说完!别他妈老说一半!是不是耗子恢复记忆了!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她冲上来扯着我的衣服,“你他妈今天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我推开她道:“滚远点,别弄脏了我的衣服!”没想到,她又冲上来扯住我的衣服,不死不休的说:“说清楚!你今天必须说清楚!”我威胁道:“你放不放手?!”她咬牙切齿道:“不放!你不说清楚就不放!”我粗暴地推开了她,衣服被她扯下了一块。我一气之下顺势操起凳子向她砸去,一个凳子脚在她背上轰然断裂,声音久久回荡。几个男生冲上来拉住我,我扔下凳子,愤然离去。叶婧瘫坐在地上低声抽泣着,一个女生在我身后愤愤地叫道:“余月亭!你他妈打女生算什么本事!”
在楼道的窗口,我看到叶婧踟躇着走出校门,娇瘦的身体不住地抽搐着,背上一道血迹若隐若现。我突然有种想冲过去的冲动,可仅仅是冲动,我并没有动,只是漠然地看着她。她回头看了看后,慢慢地从我的视线消失了。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突然伤感起来。可我还是相信耗子——我的兄弟。
回到教室,我惊诧地看到叶婧的凳子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