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榛一帆?”段小朵从鼻子里哼出声音。
这次左晴没有回答她,而是看着我,问:“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我承认那一刻,我很没用,我很想跑,很想拉着段小朵的手,说:你别走!可段小朵似乎并不屑于听到左晴和我的谈话,丢个白眼给我:“放学后,我去找你。”
我站在那里,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看起来不那么痉挛。我说:“那个,你要和我谈什么?”
左晴看了看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小亭子。
你看,我在气势上就先被人家压倒了一多半。我说:“昨天,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去打扫卫生……”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知道榛一帆不会真的喜欢你。”左晴淡淡地说道。
我要跳起来反驳,要让她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吗?如果她真的肯定榛一帆不喜欢我,那她现在来找我干什么?
可我没有那样做,我像一个做错了事儿的小朋友一样,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想着怎么回答她接下来的问题。
我以为她会问我是怎么认识榛一帆的,会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很自不量力,会问我要怎样才能不纠缠榛一帆。
可她没有,她似乎只是来告诉我一个事实,—个榛一帆不可能喜欢我的事实。至于其他,她没兴趣问,也没兴趣知道。
“榛一帆不会喜欢上你的。”
“哦。”我仍低着头,“那你能确定他喜欢你吗?”
我本来想一直当哑巴的,可不小心看到左晴脸上那不屑的目光时,就突然改变了主意。
“你!”左晴可能根本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他有说过喜欢你吗?”我终于仰起头,与她的目光对视。
“方糖糖你……”
如果我是左晴,接下来我—定会竖起所有坚硬的刺来反击,可她没有。她只是深呼吸了一秒钟,然后换回之前的表情,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其实我表哥姜冯喜人不错,他从来没打过架。”
原来,真正的高手,是不动声色的。
就好比两个武功盖世的大侠在决斗,其中一个已经使出了全身力气只等拼命一击,而另—个轻轻一个撤身,就让你所有的力气都落了空。
我就是那个只会用蛮力,却落不到实处的大侠。左晴骨子里那与生俱来的小骄傲,是我永远都学不会的。我连“优雅”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我只能像个天生的傻蛋一样,站在那里,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来。如果我是榛一帆,我也会喜欢她。
放学后,我和段小朵坐在了学校门口的水吧里。
我问:“我和左晴有可比性吗?”
段小朵摇头。
我不死心:“那我总有哪部分要比她好吧?”
段小朵仔细打量了我后,再次摇头。
我憋了一早上的怨气,终于发作了。
我对段小朵说:“你是我的朋友吗?是我肝胆相照的朋友吗?我为了你和姜冯喜能早日修成正果,放着免费的顺风车都不搭,天天挤公交去做家教!你呢,你呢?”
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委屈。哪怕这委屈和她没有半点儿关系。
段小朵看着越来越不可理喻的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方糖糖,你魔怔了。”
也许吧。我看着没精打采的段小朵,说:“你觉得榛一帆会喜欢我吗?”
我没把昨天晚上他拉我去操场后发生的那—段说给段小朵听。我怕她会说那是我一个人的幻觉,是我想爱情想疯了的结果。榛一帆怎么可能会抱着我,跟我说对不起呢?
段小朵现在一门心思都系在姜冯喜身上,至于榛一帆为什么那么晚了还拉我出去,拉我出去后又干了什么她都不关心。
她看了我一眼,很干脆地回答了我三个字:“不知道。”说完,一弯腰钻进了来接她回家的小轿车。
姜冯喜已经很长时间不出现在学校了,听段小朵说,最近他们公司忙着上市,所有人都忙得人仰马翻。
他不出现更好,我就不用再放学后走侧门,像做僖谎锍鋈プ黾医塘恕?br/>
出现了我还不知道说什么。说我为了躲他,家教已经改到了每周的二、四、六?为了躲他,我连正门都不敢走了?还是说,我己经原谅了他,只是求他以后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少说少错。这个真理绝对没有错。
天气预报说,今天本市将有台风登陆,请市民尽量不要外出。
我是不想外出的,可不外出那家教课怎么办?我总不能在丢了胡小伟这个饭碗后,把另外两个饭碗也一起砸了吧!而且那两家的孩子还算老实,总是方老师长方老师短地叫着,他们的家长也都很和善,说我教得好的话会介绍其他家的孩子给我。
一直以来,我以为世上最神秘的地方就是局部,最不准的就是天气预报。可是,当我顶着北风,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往公交站台跑时,我终于知道台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那风贴着地皮就刮起来了,让你有种随时都会被刮上天的感觉。都怪我平常不按时吃饭,瘦得差不多皮包骨头!现在好了,被大风一吹,整个人立即朝着电线杆就过去了!
还好,我急中生智,把两条腿分开,使劲儿朝下用力。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扎马步管不管用,可我总不能真的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咚的一声撞到电线杆上吧!就算我不被破相,也不想第二天上报纸头条。
上面写:昨日一过瘦女生,因不堪风力被挂在电线杆上……
可是,我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朝路边的电线杆奔去。结果,就在我一咬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