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高阳在沈默了好几秒之後,许百联看著苏高阳那张脸笑意更深,他挥了下手,在大厅里出来了两个人,微笑著说:“许先生跟我走吧,住处已经安排。”
许百联朝他们点了下头,说了声“谢谢”,回过头看著一动不动的苏高阳,在他身边轻声地说:“我就是这样看著你喜欢我的,你又如何让我相信你是喜欢我的呢?”
他说得轻,但苏高阳带著的副官与孙兵都能听到。
而苏高阳更如是。
但谁也没有动,这里是部队首长入住的宾馆,要携带非军籍身份的人进入是不可行的。
不过也不是不可行,家属可以跟著进入。
当然,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住在一起,转过身,找另一家普通酒店即可,可苏高阳哪会在众目睽睽,他的士兵或者别的军官前面领著他离开。
许百联丝毫都没有期待,他微笑著说完,就转身走了。
连多看苏高阳一眼都没有,他眼里没有鄙视跟嘲笑,但他的态度却比那个更让人觉得他看不起那个沈默的人。
许百联也不怕苏高阳会拉著他,他不相信,在那麽大的难堪後,那个男人还会拉著他。
他从来都不以为苏高阳是真爱他。
而现在,不过面对面证明了一次罢了。
在他走了几步之後,孙兵觉得肚子憋了股说不来的气,脚步刚移动了一下,就被苏高阳横手拦了住。
然後,一直沈默的男人看著许百联离开的背影,看著他上了那辆车,直到车走,他才淡淡地说:“查一下那辆车,看它开哪。”
副官领命离了开,苏高阳朝站在不远处一直以军姿对立的死扛服务员微一点头,说:“安排房间吧。”
许百联上车时心情倒是不错,也许是苏高阳那种沈默不发一语的脸取悦了他,在那个总是以坚锐面孔出现在他面前的苏高阳,在那刹那不过是只无能的纸老虎罢了。
他其实没有想嘲笑苏高阳的意思,不过,他确实生气,生自己的气,如果不是一开始与苏高阳纠缠不清,威特的实验室就不会爆炸。
他无法原谅自己。
威特没事只是运气好,如果运气不好呢?许百联光想想都能屏住呼吸,如果如此,他对不起的不仅仅是两个一直爱著威特的两个女人,更对不起威特这些年对他的尊重和维护。
那是一个就算他身陷魔窟也会立即前来救他的男人,就算他们不会再在一起,但他们谁都知道,他们对他们彼此的爱意从不会为此减少。
许百联想,这次,是有人真正掐住他的软肋了。
他真的是,生气得不行了。
许百联没有进入任何酒店与宾馆,他住进了夏时季安排的房子。
他一到达,夏时季就与他视讯,让他除去他老师的演奏会可以参加外,其它场合必须先在他面前申请才能成行。
他来京演出的老师的身份是双重国籍,并且在国际上有著权威的知名度,许百联曾受过他半年的指导。
碍於他老师的身份,他的场合不会有人来挑畔,如果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国际事端,并且不是两国之间,而是三国。
夏时季说要是那个想弄死他的人真敢,他都还真不怕就此事端一次性把苏派全端了……所以说他老师的演出他可以参加,但其它的,必须再经磋商才能成行。
不过,虽然许百联没有主动出去招摇,他在与他老师联系後就连个电话都没再打,可是,苏蕾蕾却找上了门。
那个清丽中带著点冷傲的女人一到了她指定的咖啡厅,还居高临下看了几十秒已经坐著的许百联。
(bsp;许百联没动,连微笑都没有出现。
他只是淡然地看著苏蕾蕾,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他的教养实在无法对面前的这个女人展现。
苏蕾蕾说起来身份要比一般的人还要难搞,查出来是当年她那英雄父亲救的不只是一个排的重要人物,而且,是为了帮那个最重要人士挡枪而亡的。
她作为孤女,说老实话,无论她成为什麽人在做什麽事,这辈子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听说跟著苏家也是她本身的意愿,要不然,想领养她的人多得是。
许百联看到报告时,夏时季就说那个时候苏蕾蕾就喜欢上了苏高阳,喜欢那麽久却被他抢了走的话,也难怪苏蕾蕾什麽都懒得管就想动他了。
而且她动手之前还来警告他了,他不听之後才动的手,而且她动手的话,真弄死人了,还真没人管得了她。
许百联听夏时季说完之後哭笑不得,同时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因为他们都知道苏蕾蕾是真的要动手──而李昱泊与夏时季都明白,这估计也是苏派找出来的绊脚石,一不小心就能把他们绊到阴沟里,除了迎战,别无他法。
树大总是招风,也不可能真正没有忧患,夏时季倒是想得明白,在这点上,从来没有怪过许百联,倒觉得许百联身份尴尬得很,人又不聪明,现完全陷入战局除了他本身智商不高之外,也觉得是他本身的身份导致。
毕竟,许百联这麽多年与他是好友,并且是受他照顾最多的那个人,不可能不被人盯上……
夏时季嘲笑说他倒是被李昱泊藏得好好的,只是许家身在官场,首先就被当耙子先打了,难为许百联撑到现在都没疯。
苏蕾蕾在他面前坐下後,微笑地开了口,口气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如果你出国再也不回来,我这里绝不会再为难你。”
“是吗?”许百联看著她不耐烦地挥手把还没走近的服务生挥走,然後淡然地说:“怎麽个为难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苏蕾蕾冷笑了起来,“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这天下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