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妈妈鼻子没来由的一酸,抬手过去搭在梁爸爸的肩膀上。
“走!有空就帮我跑跑腿,给小月找个好婆家!”
、痴男怨女(1)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梁家也不例外。
梁爸爸早年志大才疏,野心了几年之后一事无成,很快便心灰意冷,变成了一个十足的“窝囊废”。于是家庭的重担就落在了梁妈妈的肩膀上。梁妈妈咬着牙熬了下来,好容易等到大儿子成家了,刚松了半口气,小女儿的问题又出来了。
这个小丫头,长得和自己一样的倔强,硬是要“事业为重”,一直拖到要变成老姑婆了,才告诉妈妈:“妈!我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和我们老板正在谈着恋爱,现在我们的事业刚走上正轨,我们不想为了这个事情而分心!”
等要女儿把准女婿带回来,女儿又抱怨说:“妈!别把我当小孩子了好不好?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你就别操心了!
老太太没话说了:“哎!现在时兴自由恋爱,就由她吧!”
这一“由她”又是几年,终于“由”到女儿行情大跌要贱价处理的时候,再来追问未来女婿的事情:“怎么还没消息啊?我找那小子论理去!这样耽误我们家闺女,他还算人吗?”
女儿起初打死也不肯让妈妈去见她的“未来老公”,但等到老太太硬起心肠非要讨个公道的时候,她才慌张起来,闪烁其辞地解释:“妈!我,我……我还没和他说这个事情……”
老太太一下吓蒙了。
“你不是说你们早就……早就什么了?!”一只沉默了n年的猛虎终于出闸了。
“……”
“你呀!你!你……”
最后还是拗不过女儿的泪水策略,答应宽限几天等候消息。
但心里早就打好的主意再度清晰起来,主宰了老太太的整个灵魂,让她回到现实世界。
“一定要为要为小月找个阔气的婆家,不让她再像我那样受苦受累了!”
“对!不能再让她受累了!”梁爸爸接过妻子坚毅的目光,暗暗下定决心。
安然居。
庆功宴。
两个人的庆功宴。
这是一个尴尬的场景。
一双非常登对的俊男美女,竟然低着头,各顾各地吃自己的闷饭,没有浪漫的对视,也没有甜蜜的花枪,有的只是沉默和等待,沉默着想自己的心事。
等待着对方来说话。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到底想我怎么样?”美女,也即梁晓月有点出离厌倦了。
她微微仰头,手上的动作放慢下来,在下一个瞬间里把视线的余光瞥过对面,等见到对方同样无奈的模样,心里不由一酸,马上闭上眼睛。
她咬紧嘴唇,感受着那种深深的失望和深深的无奈:“我等你那么久了,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吗?你,呵呵,你看得出来啊!但是你,你再磨蹭下去,我真的要走了!”
自从四年前遇上他之后,她的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她给了他无数的机会,甚至厚着脸皮放下矜持对他暗示了n遍,但他就像一个十足的木头人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能怎么样?只有等了,“金钱是最好的上帝而时间是最好的医生”,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可以朝夕相处,于是可以慢慢地磨合差异升华共鸣,最后一定可以走在一起。
“一定可以!”她曾经无数次地对自己说。
但现在呢?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多少勇气来说那样自欺欺人的话了。
因为她已经没有多少等待的资本了,这是现实,无法逃避的现实。
、痴男怨女(2)
现实世界里的女强人很多,但不是每位女强人都那么的独立那么的坚强,而独立坚强的女强人总有她独立坚强的资本。
以前她有过,那就是年轻,那就是青春,但现在的她已经不算年轻了,而她的青春也暗淡了下来,因为她只是女人,一个女人。
“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叫脆弱!”她自怜自叹。
对面的俊男白瑞风呢?他也在哀叹:“男人啊男人,你的名字叫伤害!”
他不是傻子不是白痴,他早就知道了梁晓月的心意,从相遇的第一天开始。从她照顾他,关心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成了他心中温暖的代名词。
只是,现实毕竟是现实,所以他只好:“我知道啊!我知道你喜欢我,我其实也很喜欢你!但是,我已经有了未婚妻,不能再来辜负你了!”
四年前,他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就遇上了一名险遭厄运的女子并伸出了他的援助之手,而女子也感恩图报,请了整整半个月假,呆在医院里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因为救她而受伤的他。
以后,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她在,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愿望:用青春拼搏未来。
她辞去了原来的工作,一穷二白地来帮助同样一穷二白的他,日子虽然艰苦,但是值得,因为他们用自己的汗水换来了骄人的成绩,因为他们用自己的努力证明了自己的青春。
她是不可多得的好助手,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朋友,于是她便留了下来,一直留了下来。
“还能继续这样吗?”他想。
“如果时光可以凝固下来那该多好啊!”他感叹。
但是不能。
“我不能那样做啊!”他眼帘低垂下来,嘴唇因为激动而不停颤动。
同样因为激动而不停颤动着的,还有她的嘴唇,被他回收的视线一带而过的嘴唇。
嘴唇!红红的嘴唇!
梁晓月的嘴唇,还有卢翠芬的嘴唇。
梁的丰润厚实而卢的简约单薄。
味道都很好。
味道!呵呵,味道!
吻别时的温暖、不舍的味道。
一记起卢翠芬那汪汪的泪眼和她那呢喃的话语,白瑞风不由长叹出声。
梁晓月抬头看了看他,他傻笑着回应过来。
“四年了,四年了!你对她又有过多少的思念?”正对着梁晓月幽怨的双眸,白瑞风神色黯然。
四年前,他与卢翠芬拥吻于月台之上,为了别离,也为了团聚。
别离是因为他要独自闯荡天下,团聚是因为他要回去接卢翠芬。
他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当时自己许下的诺言:“两年内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回来接你!”
但两年时限早就过去了,而且还多走了两年时间。
“翠芬!对不起,我……”两年前,他终于忍不住打了那个电话。
“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我等你!”卢翠芬很懂事,直接干脆地打断了他艰难的解释,然后加上了自己的评说。
于是,他又多了两年的时间。
四年的时间里,可以发生许多事情,也确实发生了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