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着回答:“能吗?好象不能吧!”
握了握拳头,从桌上拿下了那个镜框,痴痴地看着,看着他粗犷的脸部轮廓,看着他深馅下去的眼窝,不由咦了一声,伸手摸了摸那发鬓的部位:“他是混血儿吗?”
以前不是没有类似的疑问,只是太困了,没有多少时间去关心那样的问题,而且还可以天天陪着他。在那个时候,相片哪有真人好看?
现在呢,真人离她越来越远了,于是相片便亲切起来,重要起来了。
一想到这个问题,心里泛起了无尽的酸楚:“呵呵,我除了知道他的姓名之外,竟然连他的来历都一无所知!”是的,虽然相处了四年多,但她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来历。
很奇怪吗?
以前她不觉得奇怪,即使只是因为那次和他一起庆祝她生日的时候无意中透露了自己的真实年龄才通过他无意间的话语知道他比自己小的事实,她也没有奇怪。
因为她喜欢他,管他是从哪块石头里崩出来的,管他是老头还是小孩,只要知道“我喜欢他”就好了。
但是,现在不能,现在她要反思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一个陌生人走在一起四年多。四年,四年!人生里到底有几个四年?女人的青春里,到底又有几个四年!”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四年!我就这样傻傻地等了四年!结果等来了什么?”
有,等来了一个吻,等来了一阵温存。
那人把她送回来之后,替她盖好被单,呆了呆,听着她的梦呓,居然也会激动地给了一个浅吻作为回报。
然后,然后就是她的忘情的拥抱,然后就是他的突然爆发的冲动,烧开了她的衣服,烧热了她的肌肤,把她烧得全身无力,只会低吟着等待世纪末日的到来。
那样的触觉,只有在梦中才能经历得到,而她又真的装成就在梦中了。
他很兴奋,他又很狂暴,所以她也很兴奋,所以她也很脆弱。
、开窍了?(2)
烈火烧到之后,就要到了燃爆的时候了,他却突然收手了。
他喘息着整理着衣服,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就要走了。
她能怎么办?
她能突然放弃做梦的面具,揭穿自己想男人的本质,苦苦哀求他的恩泽吗?
不能。
因为高傲,也因为矜持。
她虽然是女人,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需要男人,但她不屑于哀求男人,即使对着他也不能放下自己的身份。
或许,是因为她的高傲,才让他小心地掩饰了心中的爱意,又或许,是因为她的矜持,才让她失去了一次又一次的表白机会。更或者,他本来就是个混蛋加三级的男人,一定要女人苦苦哀求他的恩赐,他才肯撒播雨露。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走了,而她则光着淤痕累累的身子,哭泣着,发呆着。
几十分钟之后,她冷静了下来,就给他发了一份或许冷静或许冲动的短信,要离开他了。接着,她就进到浴室去清除他所遗留下来的味道,去除她曾经屈服过的证据。
现在呢,外在的证据似乎已经去除了,但内心里的证据却更加厉害地凸显出来。
“呵呵,我还是放不开他!”她无可奈何地承认了。
她小心的把“他”放到自己的眼睛底下,侧过身子,让那滚滚而下的泪流去淋湿“他”的身子,让“他”感受着自己的幽怨和哀伤。
幽怨而又哀伤。她幽怨而又哀伤。
“因为我是女人吧?”她想。
很快,女人的电话来了,直接打的就是她的手机。
是一个曾经的很乖巧的小女孩,但现在却在说着非常前卫的话题:“表姐?在想男人了吧?嘿嘿,不用想了,快点过来吧!有很多帅哥哦!哎呀,别碰我!找别人去!去!是,没什么……你来不来?好high哦!”
不时夹杂着的喧闹的歌舞声,证明着那个小女人的兴奋,但也引发了她的担心。
她小心地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那么狼狈,而用了很严厉的语气来劝告:“你给我回来!对着一大群狼!危险!”
那小女人哈哈大笑:“错!是一群公狼,对着一群母狼!”
旁边的一只公狼还得意地吼叫起来:“欧!”
小女人也吼叫着来证明:“这是狼群!一群公狼和一群母狼!”
电话突然挂断。
这是常有的事情。她的这个小表妹,从半年前正式踏足社会开始,就变得张狂起来,不时半夜三更打她的电话,大肆炫耀不久前的激烈战况,直让她怀疑:“我老了?我过时了?”
虽然对着对方也有三两句教化的语言,但更多的却是被对方反着教训:“留着那东西,能包饺子吃吗?”她竟然找不到反驳的句子,只好傻傻地挨训了。
现在呢,那个狂野的小女人的一阵打闹,让她清醒过来:“哈!女人想男人,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是女人,当然会想男人啦,他是男人,我想他是正常的,但天下这么多男人,我为什么要只想他一个呢?好,不想他了,想别的男人去!”
、夜独行
已是半夜时分。被惊醒了的梁晓月,爬起来,披上衣服,开门出去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走夜路,但,却是她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走夜路。
灯光,到处是灯光,而且,大路上不时有车辆来往。
很安全。
就如她之前的感情之路那样,光明而坦荡,直通到底。
那个人是喜欢她的,她知道得很清楚,四年里,从没见他跟那个女人有过亲密来往,只除了她梁大美女之外。
虽然也有很多跃跃欲试的美女,要来染指她的这位年轻有为的上司,但在遭遇了不冷不热的对待之后,都很聪明地离开了。
在这个讲求效率的时代里,没有什么女人会傻傻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