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苍墨的脸，让他看向自己，“像我这样，笑得嘴都合不拢。”

苍墨轻轻摸摸她的头，拉开她的手继续翻书，“你开心就好。还想要什么？我下次回来时给你带。”

看着他一副淡然无波的样子，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海绵上。西汐气呼呼地扭了头，“我什么都不要，你抱着你的破书过一辈子去吧！”

说完，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苍墨这才从古籍中抬起头来，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头，“妖魔都快造反了，我怎么笑得出。”

西汐哪知道那些，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和苍墨，偏偏苍墨出去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连陪她看花海陪她笑都不肯，越想越难过，便跑到山谷里伤心地哭泣。

“空海啊，那个神是不是不喜欢我，为什么我喜欢的东西他都不喜欢呢？”

她本是喃喃自语，却没想到真有个声音回答了她，“上神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因为缺了一颗心，从来不懂得喜怒哀乐。他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你是空海么？”西汐抹了眼泪惊喜地问。

“是的。”空海娇羞地回答，花海泛起一片淡淡的粉色，“我跟着创世天神数万载，沾染了他的灵气，所以有了心性。不过平时那两只神都不太爱说话，所以我也保持缄默。”

西汐“哦”了一声，然后疑惑道，“你说苍墨上神缺了一颗心，那他怎么会对我笑对我那么好呢？”

“哎，其实上神也是个可怜见的，他感受不到喜怒哀乐，所有的表情都是跟创世天神学的。他只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样的表情，并非发自真心。而他对你好，也许是因为你长得美，把你当宠物养。”

空海叹了一口气，“你没来的时候，他脸上的肌肉可以几千年不动，对，就是俗称的面瘫啦。”

那苍墨对我笑对我皱眉都是装出来的么？西汐绞着小衣角，陷入深深的沉思，如果真是这样他的生活该多么无趣啊，哦不对，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无趣。

西汐蔫了脑袋，“空海，你说有没有办法让苍墨长出一颗心来呢？”

“我也不清楚。不过创世天神说，如果他能感受到喜怒哀乐，便能长出一颗心来。”

“那他怎么才能感受到呢？”

“我也不清楚。不过创世天神说，凡尘是情感最丰富的地方。他曾让上神去凡尘走一遭，然后上神就把你带回来了。我觉得，创世天神想让他先学会爱。”

“爱？爱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创世天神说，那是凡尘最珍贵的感情。”

“怎么都是创世天神说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创世天神说，爱这个字说出来让人感觉很有深度。”

“……”

“空海，如果有一天我想去凡尘，你能帮我么？”

空海沉默了一会，“我现在停留在凡间的东海之上，从山崖上跳下去便能到凡间。”

“谢谢……”

那一夜，西汐撑着脑袋蹲在花海里发了很久的呆，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爱，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凡间的妖魔争斗似乎愈演愈烈，苍墨时常站在高峭的山崖上远眺，一向淡离的眉目间却是浓的化不开的阴霾。

西汐很是怜惜，伸出手将他紧皱的眉头抚平道：“在空海，你就不用装了。”

“恩？”

“我知道你没有心，皱眉也好，笑也好，都是做给我看的。”西汐不无酸涩地说。

“是空海告诉你的么？”看那美丽少女不开心地嘟着嘴，苍墨轻轻抚了抚她海浪般的长发。

“恩。”西汐坐了下来，仰起头望着那个她生命中唯一的男子，不解地问，“你在想些什么？”

苍墨也随着她坐在了悬崖之上，“我在想怎么接近魔君，用创世天神的血封印他的力量。”他习惯性地皱了眉，“这个魔君拥有隐藏自己的力量，我找不到办法接近他。”

“找不到就别找了……”西汐突然雀跃起来，“要不我们去西方吧，那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我们一起去西方就不用找什么魔君了。”

苍墨一对烟瞳浩淼如茫望向远方，“我肩负平衡三界六道众生的职责，又怎么可以擅离职守？”

“但是你并不开心。”

“这是我的职责，我应该去做。”苍墨疲倦地闭上眼，一下一下摸着她的长发道，“我并不在乎什么是开心。”

可是我在乎呀。西汐低下头趴在有着淡淡清香的大神腿上，眼神却逐渐坚定起来：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感受到喜怒哀乐。

脸下贴着柔软的淡色青衣，鼻间嗅着苍墨身上特有的甘露清香，西汐也缓缓入睡。

醒来时照例躺在柔软的床上。她匆匆奔出屋子，苍墨却已经不在了，她知道他一定是去凡尘寻找那什么魔君了。

既然你有你的职责，我便帮你生活地更快乐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