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做的实验,结果令他五脏六腑全都冻结成冰。
刚一回身,就迎上她惊恐不堪的脸。
他对着她举着枪,看着她猖狂而逃,想要追过去,可脚底下就像是粘了胶,一步也迈不开。
他就那么样定定地站在路灯下,直到恍然回神狂奔过去,偌大的一片园子,花圃前边就是宽阔的路面,却没有蒲泽的身影。
她竟可以动作这么快就消失了……
赵樊捏着枪,冻僵的身心碎成一地冰渣子。
怎么会是她呢?
这怎么可以是她?!
……
她一直不敢动,即使没有身后的手捂着她的嘴,她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就那样站在花树丛里,看着他握着枪追过来,在静无一人的路面冷然地怒目前方,伫立了好一会儿才开车离去。
身后的手一松,她顷刻就瘫软下去。
世间万事真是可笑,几分钟前还是王子,转眼就成了魔鬼。
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他……
蒲泽未归。
赵樊在她楼下守到一点多,打了电话找到了潘澜。
潘澜那时正和唐皞手牵手看星星,听着唐皞讲述麦晟睿是如何为了救他而不惜牺牲色相勾引女警官的狗血故事。
赵樊的口气非同寻常的恶劣,说蒲泽失踪了,一个小时后她找不着她,那么就等着大唐陪葬。
唐皞竖着耳朵在偷听,听到最后一句夺了手机破口大骂,没骂完一句对方就掐断了电话。
潘澜抱着膝盖歪着脑袋问唐皞:“我该是去找她呢还是等着看大唐陪葬呢?”
唐皞恨恨地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捕猎成功否?
过得一会儿对方回了一个“自投罗网”。
……
那自投罗网的人缩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一个多小时了。
麦晟睿自顾自洗了个澡,抱了一床薄被过来,关了灯,在她身边的长沙发上躺下。
幽暗的房里,暖气开得温热,蒸腾发酵着空气细微的苦涩。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听见她抽噎的声音
……
高中的时候,潘澜爱玩,临近周末的时候就前后左右撩拨群众。
那时候还架着酒瓶底眼镜的韩静捧着一本厚厚的书,两眼一翻牙一磨:“没看见老娘正头悬梁锥刺股吗!阻碍老娘求取功名者不得好死!”
于是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只剩了潘澜跟杨光蒲泽勾肩搭背,挎着背包扭着屁股冲向游乐场。
蒲泽恐高,连最最无趣的摩天轮也不敢上,尽拣些斯文项目——什么旋转木马啦,舞池彩盅呀,她端端正正坐在上头,周围全是些幼龄儿童。
杨光会站在栏杆外边听着音乐笑眯眯地望着她,潘澜百无聊赖地自拍。
有一次,他俩暗地串通起来,一左一右硬是架着她上了过山车。
d市游乐场的过山车刺激得东南亚闻名,一共转十个圈,号称是九死一生。但凡十圈落地面不改色走路不打飘者均可领略九重地狱后升入极乐世界的美妙。
九死一生的感觉果然名不虚传。
山崩地裂天旋地转过后,蒲泽捧着嗡嗡的脑袋从过山车上滚下来,梨花带雨衣冠不整。两腿软得不听使唤,胸口一阵狂闷,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呕又呕不出来。
潘澜因此得出结论,蒲泽注定是凡人,不能成大事。
凡人必定畏惧风浪,风雨一来即使不支离破碎也得头晕目眩不止。
眼下就是这样的感觉。
麦晟睿原本正闭着眼,忽然听见黑暗里噼里啪啦一阵声,他跳起来打开灯冲过去。
蒲泽正攀着洗手池,趴着一阵干呕。
一个响雷劈过他的脑海,轰隆隆升腾起一个极端糟糕的念想。这个念想令他想要杀人。
蒲泽大口喘着,稍稍缓了缓心绪,开了水龙头撩了冷水泼泼脸。刚一抬起头就对上一双幽暗的眼,眼里的利光简直可以把她活活解剖开来。
她一个哆嗦不自觉后退一步,手一滑身子磕在水池边沿上,撞得晕疼。
麦晟睿寒光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她捂着小腹的手上。
已有近两个月未见,他实实在在瘦了一圈。下巴上密密的胡渣,双颊都凹陷进去。
“何、蒲、泽!”
她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他牙缝里一个一个字的蹦出来,伴着黯哑的声,浓重的戾气滚滚扑来。
她飞快的记起唐皞的那些解释,嘴角抽了抽,眼眶一热,心里麻麻一片水泽。她别过脸不看他,抬手拉好衣服,拢了拢头发,默不作声绕过他往外走。
正是这细微的动作,让麦晟睿更加确实了心中的猜疑——连发型都换了,俨然做好了孕育新生命的准备。
一团火登时从脊背烧串到头顶,燃得他双眼通红,一股气结结实实堵在胸口里,几欲把他闷死。
他两步上前狠狠扯过她,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扛到肩上,大步往内室走,一路听着她拳打脚踢的大叫:“混蛋!放我下来!压着我的肚子了!”
他双手不由得使力,扬手一甩抛她到床上。
压肚子?!压死了才好!!!!
蒲泽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