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泽在沙发上坐了两分钟,站起来对阿初说:“陪我到前庭看看花吧。”
保镖听说是赏花,纷纷退回原位。
蒲泽在前院慢慢走,前院开了半个花圃的蔷薇花,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蒲泽左看看右看看,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门口挪,伸出手装模作样轻抚花瓣,用眼角偷窥各人。
保镖们站得像一排松树,老黎在花圃那头,握着花锄给一株矮小的花枝填土,阿初温软着眉目,欣赏着墙角下一排小盆栽。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蒲泽等得焦急难耐,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弓着腰做出一副看得入迷的样子。
正等着茫然,隔着两米的门外突然轰轰的跑车发动机声,蒲泽立刻飞奔出去。保镖们狂奔出来,蒲泽已经跳上了一辆红色法拉利,马力十足轰地冲前边去了,保镖们追了一段追不上,落在后头。
车子开入大路才慢了下来,恢复正常的车速。
“你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连个声响也没听见?”
潘澜裹着外套,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着青黄晦暗的脸色:“慢慢滑进来的,早听见声响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蒲泽安心的吐口气,立刻又陷入悲慌。
“澜澜,你看这个。”
潘澜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照片,几个字跳入她的眼。
她突然皱眉大骂:“靠!”一锤打在方向盘上。她的反应太强烈,蒲泽瞪大了眼。
“怎么了?!”
潘澜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咬着下唇,恨恨地:“没诚意,算了。”
“嗯?”
蒲泽不明。
潘澜瞥她一眼,突然别过脸打个喷嚏:“蒲头,赵枫他两个儿子一路飙车回来……有个儿子出车祸了,差点死掉。”
“谁?!”蒲泽整个身子扭过来,惶恐地看着潘澜:“快带我去医院。”
潘澜不答她。
“蒲头,你可是乱战的根源。你也知道事到如今,我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呵呵,唐皞我都对付不来,更别提赵枫那俩儿子了。
他们家打架,牵着大把人送命。
你走了一个多月,可想好了?
蒲头,不知者无罪,没人有资格批判你掌控你,但是不代表没有人不敢对你下暗手,要是别家知道这个秘密,你会非常危险。”
她突然靠边停车。
“所以呢……”她侧过脸看她:“勇敢一点,爱情是很脆弱的,经不起犹疑,也经不起游移。”
“澜澜……我好怕……”蒲泽胡乱抹了抹眼泪:“赵樊是绑架我那人的头儿。”
潘澜抓紧她的手,她当然知道她害怕,并且知道害怕什么。
“手术快结束了,我陪你过去。”
手术室的楼层布满了保镖,个个屏声息气。
走廊的尽头静悄悄的,墙壁是安定心神的浅蓝色,白炽灯的光冷漠通明,手术室外头等着三个人,一人站着俩人靠着坐在椅子上。
蒲泽擦过众位保镖的身,一步一步朝走廊那头的三个人走去。
赵枫首先余光瞥见了她,抬起头。蕙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里的光明了又暗。
“伯父,阿姨。”她轻轻的打了招呼。
赵枫点点头。
“丫头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浑厚有力。
蒲泽扭脸看见原本对着墙的老人家,大大吃惊,鼻子一酸,快步走过去“爷爷!”
声音哽咽。
威廉左手撑着拐杖,右手牵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搭在他的左手上,一下一下的拍,垂头怜爱地看着她,点着头。
这一声“爷爷”,让赵枫夫妇皆是一惊,身后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那人当场顿在原地。
哗啦手术室的门开了。众人齐齐往里看。医生快步走出来,对威廉点头:“暂时脱离危险,请放心!”
几个护士推着床从里头出来,赵枫先人一步两步上前。蒲泽一眼看见床上的人,情不自禁扑了过去,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在被子上。
“请借一步,病人需要休息观察。”一位年轻的护士轻轻对她说。
蒲泽不得已后退了一步,看着众人将他推进了走廊那头的特护病房。蒲泽一步跑一步顿地着跟在后头,赵枫跟在老威廉身后,随着一干护士进去了。
“没事了,放心吧。”耳边是个温柔的声音。蒲泽泪流满面地扭头,目光却见身后几米远站着的那人,定定地望着她,面色黯然,眼里全是心伤。
蕙妍的眼睛在这两个人脸上来回扫了两三次,苦笑了一声,悄悄走开了。
蒲泽看着那人,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空气冷漠尴尬,她闻见他身上的香,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拉开一点距离,别过脸不去看他。
“呵。”他冷笑,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仰着上身,两条长腿打开一些角度,肆无忌惮地伸直了,占去半个走廊的宽,将她困在中间。
“不要告诉我,你对我的逃避全是因为他。”他咬着牙凉凉地蹦出这句话。
“何蒲泽,你给了我一个巨大的震撼,你究竟是有多贪心,还是为了他你什么都肯做。
你要来做特工却不能全身心投入,我该夸你还是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