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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路口右转。”多洛雷丝说。
我转过去,路开始变陡变窄,墙壁及灌木丛后面都是住家,但什么也看不清。然后我们来到一个岔路口,有辆亮着红色车灯的警车停在那里,岔路口右边有两部成直角停着的车子,有个手电筒在上下晃动。我放慢车速,停在和警车并排的地方。警车里头坐着两个警察在抽烟,他们没动。
“怎么回事?”
“阿米哥,我一点也不知道。”她声音沙哑退缩,也许有点害怕,但我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一个拿着手电筒的高个子绕到车旁,往我的身上一照,然后放下手电筒。
“今晚这条路不能走,”他说,“你们要去哪里?”
我拉起刹车,伸手接过多洛雷丝从手套箱里拿出的手电筒。我的啪一下打开开关,照着高个子。他穿着一条看起来颇为昂贵的裤子,运动衫的口袋上绣有姓名的起首字母,脖子上扎了条带圆点的围巾,戴了一副角质框架的眼镜,波浪形的黑发富有光泽。浑身他妈的好莱坞味道。
我说:“为什么不能走?难道你们立了新法?”
“法律就坐在警车里——如果你想跟他们谈谈。”他的声音有鄙夷的味道,“我们只是住在这附近的居民,这里是住宅区,我们可不希望它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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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26(3)
有个扛着猎枪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在高个子旁边。他把枪搁在左臂弯里,枪口朝下,但他看起来不像只是拿枪做做样子而已。
“这我没意见,”我说,“我对这个地方反正也没有什么伟大的计划。我们只是想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高个子冷静地问。
我转向多洛雷丝:“什么地方?”
“山上的一幢白屋,很高。”她说。
“你们打算到那上头干吗?”高个子问道。
“那房子的主人是我的朋友。”她冷冷地说。
他往她的脸上照了照。“你看起来棒极了,”他说,“不过我们不喜欢你的朋友。我们不喜欢在这种住家环境里开赌场的浑蛋。”
“我不知道有什么赌场。”多洛雷丝厉声说。
“警察也不知道,”高个子说,“他们连查都懒得查。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亲爱的?”
“不关你的事。”多洛雷丝朝他啐了一口。
“回家织袜子去吧,亲爱的。”高个子说。他转向我。
“这条路今晚不能走,”他说,“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了。”
“你以为你说的就算数吗?”我问他。
“要改变我们的计划光靠你可不行。你应该看看我们缴的税。当我们要求法律得到实施时,巡逻车里的那两只猴崽子——市政厅里还有一堆跟他们一个样的——就只会坐着发呆。”
我拧开门锁把车门打开,他退后几步让我出来。我走到巡逻车前,里头那两个警察懒洋洋地往后靠坐着,他们扩音器的音量已经调小,只能听到咕哝声,其中一个正在颇有节奏地嚼着口香糖。
“让出这条路让我们过去怎么样?”我问他。
“上头没下令,朋友。我们到这儿只是要维护安宁,有人想闹事,我们才插手。”
“他们说从那边上去有家赌场。”
“他们是这么说的。”警察回答道。
“你不相信他们?”
“连这种打算都没有,朋友。”他说着,往我身口吐了口口水。
“我们有急事得到那上头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打着呵欠。
“多谢了,朋友。”我说。
我回到车里拿钱包,递了张名片给高个子,他往那上头照照,说:“怎样?”
他关掉手电筒,默默站着,他的脸开始在黑暗渐渐显出苍白的轮廓。
“这是公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让我过去,也许你明天就用不着到这儿来挡路了。”
“你可真会讲大话,朋友。”
“你看我像是有钱得可以上私人赌场下赌注的吗?”
“她有可能,”他朝多洛雷丝瞟了一眼,“她可能是带了你来当保镖。”
他转向拿着猎枪的男人:“你觉得呢?”
“碰个运气吧。他们只有两个人,又都没醉。”
高个子又打开手电筒,来回晃了几下,有个引擎发动了,一辆挡路的车倒退到路边上。我回到车里,发动引擎,穿过空隙,从后视镜里看着挡路的车回到原位打开远光灯。
“这是唯一出入的路吗?”
“他们以为是,阿米哥。另外有条路,不过要穿过私人庄园,得绕过山谷走。”
“我们差点过不来,”我告诉她,“不过还不算太糟糕。”
“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阿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