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悠回到家,刚要躺下,便看见了传真机传来的她本以为是下一项工作的纸。
拿起,浏览,随即眉毛像动画片里的人一样抽搐。
尹茗,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讨厌的人的类型、讨厌的食物、讨厌的天气、讨厌的颜色……讨厌的讨厌的……这是要作甚?
本来处于生理期的女人就很烦躁易怒,现在看到这一纸“讨厌的讨厌的”只会让她更烦!
烦躁地再次拨通他的电话,那厢这次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我们试着在一起也不错,所以要先初步了解一下,你找时间填好再给我fax过来,我正在忙,就先这样。”
这人怎么这样!于是乎,为了泄愤,她在所有的冒号后面,都写了同一个字——你。
5分钟之后,那边再次传了原题过来。
凌熙雯真的没跟这种类型的打过交道。
她再次拿起笔,全神贯注地填着。讨厌的人的类型:你这样的;讨厌的食物——茶;讨厌的天气——可以晒茶的晴天;讨厌的颜色:茶色……
那边的尹茗,再次拿起回执,嘴角难得地扯起一丝不带嘲讽与算计的笑,他喜欢聪明的女人。不再强求,将这张纸折好,夹进了随身携带的记事本里。看来病是好得差不多了,有力气找茬了。
同一事务所的同事,看着这位正在律师界蒸蒸日上的青年才俊,总算会正常人的笑法了,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凌熙雯躺回床上,感叹着今年的流年不利。先是瞪俩眼睛感叹,然后闭着眼睛,最后跑到梦里感叹,对,她睡着了。
她目前为止有两件事最讨厌,一个是有人在她周围吃香蕉,还有一个就是在她呼呼大睡的时候被吵醒。现在,在凌熙雯睡着1小时47分之后,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依然是那位茶先生。
“干什么?”迷糊中的她也不忘记带着情绪。
“睡觉呢么?”
这不是废话么!她很想生气地挂掉电话继续睡,但是,电话那端的声音实在是太有吸引力。
“有事么?”
“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你下来一趟,马上!”那边轻飘飘地说,云淡风轻。
凌熙雯“噌”地坐起,现在她有种想搬家的冲动。为什么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谁都能找得到?看来她有必要对周围人加强一下保密工作,好歹她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点名气的人,这要是谁都知道她家地址那还了得?
还有这个尹茗,“你不知道我现在是患者吗?”
“我还没见过哪位患者这么有活力。我是为你好,难道你要我上去吗?反正我是不介意。”
凌熙雯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很符合现下氛围的话“你给我等着”,披了件外套“找茶”去了。她刚迈出单元门一步,外面忽然传来了喇叭声,真真地吓了她一哆嗦,这下可精神了。循声望去,隐约感觉车里的人在笑。
走近,那边从里面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凌熙雯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
还是上次一样清新的茶香。
“到底有什么事?”她皱眉对上他的眼。
乍一看,吓了他一跳。脸色竟然如此惨白。
伸手,想触碰她的额头,她却扭过头避开,而他却固执地用另一只手牢牢按住她,凌熙雯终是拗不过他。
他的手很凉,微微发热的额头更是鲜明的对比。
收回手,却什么都没说。短暂的沉默之后,那厢拿出记事本,扭头,对凌熙雯说,“我们在一起吧!”
凌熙雯觉得自己真的是患者了,她幻听了。
他刚刚说什么?在一起?做律师的是不是对中国那博大精深的文字理解有所欠缺?
“你是聪明人,应该看得出来我另有所爱,我看得出来你也一样,所以我很理解。如果在一起,你可以尽情喜欢你喜欢的,我不会干涉。”
“所以你的意思也就是要我也不要干涉你喜欢别人。”
“我喜欢和聪明人对话,可以省下我不少时间。”但是凌熙雯完全感受不到他是在表扬她,“而且,哪天你有其他喜欢的人出现,或者那个叶凛愿意接受你,我会干干净净地放手。”凌熙雯看着他,他的表情在宣布着他对自己建议的极度满意。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非要找女朋友?你要是单身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干嘛给自己找麻烦?”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相互利用吗?
“那不一样。有了女朋友就不会有人动不动就给你介绍女朋友,也不会有各路人士向你投来谄媚的笑脸。”
所以她的价值就在于充当挡箭牌的吗?
“放心,只是名义上的,我不会乱来,你大可放心。”
“但是为什么是我啊?”这点她怎么也弄不弄明白。
“你坚强,独立,即使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你你也不会怎样,方便。”
神呐,我可以抽这个男人吗?凌熙雯见过自私的、吝啬的、自以为是的,却没见过自私吝啬自以为是的杂糅版。
“不好意思,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凌熙雯说着,便邀下车,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
“你不也是被家长催着找男朋友嘛,你不找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叶凛吧?我不介意你还喜欢他,必要的时候我还会为你解围,如果换做是我,我真的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
“可惜你不是我。”
“你好好想一想,你对他真的是单纯的喜欢吗?你喜欢他的时间不短了吧。像你这种自尊心高的,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喜欢却得不到的不甘心?”凌熙雯瞪着他,恨他为什么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其实……你觉得忘不掉的人,可能只是单纯因为习惯,等你找到下一个归宿,或许你就会为自己在那个人的身上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而感到可笑。”
“你在说你自己吗?”
尹茗愣了一下,随即扯起嘴角,坏笑着,“不好,我真的开始对你感兴趣了。”
凌熙雯本身就还在发热的头,快被他弄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