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因为痛与累而晕倒的以洁,心里疼得纠起来了。
姚却的声音出奇的平静,“你要钱,我给你,放了以洁,并且保证再不骚扰她。”
李钰荣的眼睛布满红丝,那是野兽被激发的征兆。
他的眼睛放绿光,看姚却的目光充满怒气,仿佛下一刻,他的拳头就会招呼上姚却的脑袋。
陈于之压住李钰荣的手,“李总,您想清楚,如果真做了,后果如何。”
李钰荣用力皱了几下眉,看着姚却,冷笑,“二千万,你有?”
“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有。”
李钰荣阴了阴眼睛,突然笑了,“你至少让我相信你有。”
姚却看了看满身都是伤的以洁,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山西有个建云贸易公司,你可以查查,老板是我的父亲姚建设。”
李钰荣的眼睛一亮,“于之,去查查。”
陈于之见场面终于控制住,朝两旁的人招了下手,两旁的人就下去了。
片刻,有人来报告,“李总,建云公司的老总叫姚建设。”
“查查他有没有一个儿子?”
“是。”
片刻之后,“李总,姚建设有个儿子叫姚却,正在广州上学。”
李钰荣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盯着姚却,“姚却,看不出来啊。”
姚却暗暗松了口气,“你确定了就好,既然相信了,就让陈先生拟合同吧。”
“好。爽快!”李钰荣拍拍大腿,“于之,拟合同。”
这时,姚却才真正觉得冷汗淋漓,他摆平了李钰荣,但如何问姚建设要两千万,他心里实在没底。
这样想着,陈于之已经将合同放到了他眼前,姚却拿起合同看了看,“嗯”了一声,又看下面的日期,竟赫然写着付款日期就是今天!
姚却为难地看着李钰荣,“李总,现在你让我去哪里给你弄那么多钱?”
“好说好说,就这麻烦姚先生打个电话给姚老总,让他打两千万到我指定的帐号上,什么时候打好我就什么时候放你们。”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以洁,若有所指,“你们都伤得不轻啊,如果不早一步进医院,只怕...”
姚却把合同往桌上一丢,“李总,你欺人太甚!”
“还好还好。”李钰荣笑呵呵,“你抱得美人归,我呢拿些钱,大家各有所好,我在娱乐圈呆了这么多年,见惯了美人,但像陆以洁这样的我还第一次见到,姚先生好福气。”
姚却只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猛跳,“借用一下电话。”
电话马上送到姚却的手上,姚却看了眼笑得得意的李钰荣,恨不得一拳打破这张脸。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姚却听到肖云抱怨的声音:“哪位,这么晚了?”
姚却轻声道:“妈,是我。”
“小却啊,这么晚还不休息?”
姚却跟她客气了几句,然后问:“爸呢,我有事找他。”
“你找你爸啊,他在书房看书,你等一下啊,我叫他。”隔着话筒,姚却听到肖云大声地叫:建设啊,儿子来电话找你。声音里,欢乐多于恼怒。不禁黯然。
他突然想起姚建设那封信,不会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等这个电话吧。
“小却,怎么这么晚?”姚建设笑着问。
姚却吞了吞口水,“爸。”
姚建设听出了不对劲,“小却,有什么事?怎么吞吞吐吐的?”
姚却深吸一口气,“爸,我要两千万。”
“两千万!”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姚建设也倒吸了一口气,“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爸,我以后再向你解释,但现在真的很急,能马上打给我吗?”
那边沉默良久,“小却,你要钱再多我也给,但你应该说个理由。”
姚却闭眼,“我...你还记得上次让我回去的理由吗?”他顿了顿,“那个女孩子被人绑架了要二千万,爸,我不能见死不救。”
姚建设的声音大起来,“她被绑架,一开口就是两千万?!小却,你确定不是落入了陷阱?”
是落入了陷阱,但不是她设的。
姚却没有说话,怕越说越乱。
姚建设叹了口气,“小却,如果你出事,别说两千万就是二十亿,让我倾家荡产我也会救,但是,这次,我做不到。”
“爸...”
“不要说了,你早点睡吧,劳莲毕业答辩完了,离考研还有几个月,她会去广州复习,你准备接她吧。”
“爸,你不要挂!”姚却急声道:“爸,今晚的事我以后向您解释,但钱,你无论如何要替我打到,因为...我和她在一起。如果不能及时给钱,我...您懂我的意思。”
姚建设冷了声,“小却,你这是拿你自己威胁你的父亲?!”
“我是逼不得已。”姚却快速接道,“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向您伸手。”
“伸手?!”姚建设声音提高了不止一倍,姚却的心也跟着吊了起来,他其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加后面那句话,但加上时,他也感觉到了心痛,但是怎么办,不说后面那句,姚建设就不会给钱。
他别无选择。
果然,良久,姚建设开口了,“帐号。”
####叫上陈于之
凌晨三点,李钰荣的手下才打电话来,说钱已到帐。
此时以洁已经醒了,陈于之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她半靠在沙发上,沉默地揉着手臂。
电话响起时候,姚却的心像是要从肚子里跳出来。
陈于之朝他点头时,他握紧的手才松开,手心已经发麻了。
即使过了这么久,姚却回想起那一幕时,拳头也会不由自主地握紧。
这一个月,以洁的表现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同时也知道,安慰是没用的,越是关注她,越是怜惜她,她就越难过。
而他,心里是不愿意她有一点不如意的。
摸着以洁给他做的手感极好的衣服,心中不是不感动的,但一想到这种感动首先是以洁的歉意,他心里就似堵了一块什么。
——他希望以洁朝他大吵大闹,或大哭一笑,都可以。最难受的就是如现在这样,将所有的过错堆在自己身上,不哭不闹,用尽全身力气去补偿。
他情愿以洁像前些日子一样,随心所欲,快快乐乐,任性地提要求,即使让他哭笑不得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