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坐在床上,眼神变得茫然又失落。空洞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目光只是紧紧锁住在微光中微笑的相片,还是一样的笑,还是一样的失眠。
沉稳的呼吸由于时钟的摆动一点一点紊乱。心头浮出一抹淡淡的担忧,他是不是还没回家,他去外面干了什么,我因为不敢去敲他门房,所以对外面的一切不了然。
我起身出去透透气,也打算用刺眼的烟味来麻醉自己。
心情不好或是睡不着总是趁着人家熟睡了才出来抽烟或是喝酒,今天或许也是好时机。深夜时分,静悄悄的偌大空间只有细细的空调暖风在蠕动。
掏出烂手机打开痕迹斑斑的屏幕来寻找那个石凳,那束光亮随风摇摆,似幻似真出现了一个寂寥的背影,随着脚步的靠近越来越清晰。
修长挺直的背脊散发出淡淡的百合香,我不敢相信坐在那里的会是洛雨航。我紧紧拽着几根烟还有打火机,手心里的汗液已经渗透了烟角。
猛地遮掩手机屏幕,冷寂的空气中顿时又没入了骇人的黑暗。陡然突升的情绪让心脏扑通乱跳,眼眸里的惊讶抑制不住飙出来,还好他看不见。
“别那么大惊小怪,既然来了就坐坐吧”
他能看透我的心思?还没掉头的动作比心里所想的‘悄悄离去’更慢一拍,我有些错愕睁大眼睛,眼里有一丝慌乱,但旋即又恢复了该有的冷静,只剩下淡淡的迷惑。
他为什么在这?
原以为充满怒意又变得陌生的身子不会扭头,但出人意料是让我跟他聊天。可能很久没有这么近的说话了,他停顿了半刻才慢条斯理地反问:“你喜欢过人吗?”
我扶着栏杆全身在黑色中颤抖,紧紧皱眉。
眼神有点嘲讽的意味。我没有回答只是任风吹乱头发,吹走一切的烦恼。可随风飘进的话语久久荡在脑后,没有散去。
喜欢过人吗?我不知道。
随后他也直起身子双手紧紧握着透着寒气的铁杆,扭头望着我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我从没跟异性有过这么近的长度,耳根不争气羞红,连着眼睛也闪闪躲躲有意不敢直视。
温热的气息弥漫整个阳台。
他语气变得温和又执拗:“不敢说吗,还是不愿说?”
没有预想的曝气或是冷漠的嘲讽,他的温和让我有许些恍惚,及莫名的一抹迷离。我松懈紧绷的身心,大大吸气又吐气,良久才扬眸回应了一个好像没着边的回答:“被人喜欢该是一件幸福的事吧,我想是这样的”
我轻轻的说,语气中似乎染上了轻飘飘的一层忧虑。
他神色黯了黯,透过月光能看到大致的轮廓渐渐沉下去,接着缓缓升上来。我波澜不惊的心情随他的叹气突兀高涨。
“你怎么了,今天去了哪里?”
我眼色略点怒意,语气却平静如水。他无奈挑挑眉,淡光下的笑容一闪而过,幽深的眸子里透出我看不清的唏嘘,如无底的深潭,猜不透。
“为什么变得沉默寡言,为什么变得冷漠陌生,为什么没有了天真烂漫的笑容……”十万个为什么,我想你也不会告诉我。
可能我们都一样,喜欢把心事埋藏在心里,掀不得出不了的秘密只能自己守住,不敢相信任何人。
自己才是自己忠诚的朋友。
他的唇角含着古里古怪的笑容,说的话我听不懂:“傻人有傻福,被喜欢就是应该要比喜欢的活得更好,才不会被前者嘲笑。”
内心刮过一片冰凉。
“我走了,外面太冷了”
他头疼似的摸摸前额,眼底有淡淡的疲色悄然生出来。标准又挺直的身材在月光下慢慢移走,我茫然一愣,听得那清俊的嗓音变得有点暗哑。
他可能是呆得太久了。
身子本来就弱,还这般逞强?
“洛……”
喉间的冷气传进来。
没有叫他,他不会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
刚刚开学,校园里有流言蜚语满天飞。
其中一个受害者,可能就有我。
温煦的柔光洒落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当冰封的雪山由于春天的来临也认输脱下了厚厚又沉重的冷冰雪衣时也不得不溶于水,顺着蜿蜒起伏的河道流入了大海,为深湛的大海注入新的活力。
山林涧的泉水叮咚庆祝春天的来到,那些苦于冬眠太久的鸟儿终于可以展翅飞飞,在半空中迎着暖阳快乐的飞旋,还有春桃艳艳,白梨纷纷。
野花扯眼,少不了的热闹。
可谓百花齐放,喜气洋洋。
校园里有这样姹紫嫣红的美景,应该是暖暖柔柔的心情,可背后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让豁然的心涌出无名的心火。
制不住的胸闷使脑发热,虽然阳光温和可额头还是有几粒冷汗冒出。路过的同学被我冷冷的一瞥,就一脸惊吓落荒而跑。
最不喜欢背后说坏话的人!
街道的榆树高高耸立,点点光芒透过树叶间的狭缝照耀下来,路面上就有一个不完整的倩影在慢慢向前进,每走一步就有一种不和谐的声音飘过。
“薛婧雪……”
“她就是薛静雪啊!”
“小点声,快走,不然……”
“等等我嘛,切,原来又是她……”
疏风飒飒,碧树巍巍。
脸色很平静,心情很稳重,可能这就是暴风雨来临前奇怪的宁静,其实我不想理会,也没思绪去管那些,但如果是空穴来风瞎编无中生有的事,我会一管到底。
暖阳下一个白色影子飘出来,还没被我发觉那个白影子已经飘到我眼前,快到我没有一丝察觉。
我胡思乱想的大脑当机了,空寥寥的一片。
熟悉的背影。
只是套着一件陌生的白色外套,搭配黑色的休闲裤,双手插兜的冷淡样在空气中移动,乌黑柔顺的浅发被金色的光芒笼罩,好似一尘不染的高贵天使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