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连后面两挺机关机作掩护,阵地上的敌人被一团三营密集的火力压住,等到回过神来,九连已冲到了阵地跟前,血肉横飞的一场搏杀只延续了几分钟,总算杀开了一条血路。
钟文璋率领队伍,冒着枪林弹雨往外冲,混乱之中,又被一颗子弹击中,只意识到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一片泥士……
突围的队伍即将冲出邱部的包围圈时,对面的一股敌人仗着人多势众,潮水一般从侧面扑过去,妄图截断撤退的起义军,情况万分危急。黄瓒命令战士们朝敌扫射,将敌人火力引过来,掩护部队撤退。但敌人火力凶猛,十几名战士被打倒。他看看身边,三名机枪手都中弹牺牲。黄瓒一个后滚翻,借着土堆和树杆作掩护,迅速冲过去,端起机关机,对着扑过来的敌群成扇形激射,敌人成片倒下,哭爹叫娘。打了一会,子弹光了;敌人又朝前反扑,机枪又响起来,黄瓒摸到了另一挺机枪,又一阵激射。当第二架机枪打光子弹,黄瓒从壕沟钻过去,又架起了第三挺机关枪。
黄瓒有效地阻击了企图切断起义部队的敌群。
一股敌人正绕到了黄瓒身后的山坡上,死神正在向他身后袭来……
黄瓒端起机关枪,想换一个位置朝敌人扫射,机枪枪管早像烙铁一样发烫,他的双手掌被烧焦,黄瓒已经来不及隐蔽,将最后一盘子弹压进枪膛,靠着一棵树杆站立着,对着冲上来的敌人扫射!
无数颗子弹从他的身后飞来,子弹穿过树杆,钻进黄瓒的身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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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钟文璋金坪遭暗算(8)
黄瓒眼看着自己的队伍冲出了重围,黄瓒高叫道:“报告团长,九连完成了冲击任务……”鲜红的血,从黄瓒口中喷射出来,在阳光下闪出一道红色光波。
黄瓒的机枪终于停止了子弹的喷射。
前后左右的子弹,却集中射向黄瓒……
黄瓒依然挺立着,手中的机枪枪管依然在冒着黑烟。
一个国民党军官朝下属喝道:“还打什么?给我住手!”
这名军官是长寿街国民党守军的一个连长,与黄瓒同一级别。
他默默地走过去,来到黄瓒的跟前,脱下头上的军帽,仔细打量着黄瓒。
那些冲上来的国民党军士们,都在打量着黄瓒。
黄瓒依旧站立着,像一幅力的雕塑,挺立于天地之间。全身无数个洞口还在汩汩冒血,那血滴落在泥土上,立即又被干渴的土地吸干……
黄瓒同国民党守军穿着一样的灰色军装,不同之处仅是脖子上系着一条红色的带子,与冒出的鲜血同一种颜色,在秋天的阳光下闪烁,好像在燃烧,晃得他们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远处的枪声渐渐稀落,终于,一切归于平静。
起义部队终于摆脱了邱国轩部的夹击。金坪一战,前后持续了两个小时,从上午直打到太阳偏西。
金坪死一般地寂静。溪沟里、池塘里的水,染成了一片红。
在钟文璋部与叛军激战,被两面夹击之时,一团主力赶去增援,被国民党守军一个团阻击。同时,正面长寿街的国民党军一个加强团,乘机向起义一团发起反扑,部队前后受敌,对我部形势十分不利。金坪的邱部,接着也向起义军团部攻去。
余洒度命令兵分两路反击,卢德铭大喝一声:“部队火速撤退!”
一团已经兵分两路,再分兵,就成了零散部队,在前后受敌的危急关头,如不及时撤退而被敌人缠住,一团就会被全部断送掉!
卢德铭命令部队边打边往后撤,不要和敌人硬拼。
好在这支部队是受过严格训练和千里转战的正规军,各级骨干强,危急关头不混乱。只是前一段刚刚编入团里的平江农军因在本县打仗,在一时出现混乱并紧急后撤时,有不少人跑散回家。
敌人的两支正规军企图夹击卢德铭部,结果落了一个空。一团主力早已往后撤离,占领了十余里处一座绵延的小山,在那里设下了一个伏击圈。
敌人知道国民党中央警卫团的厉害,不敢再往前攻,只好后退回城。
钟文璋部突围的队伍,先后归队,与主力会合。但突围而来的战士,大都受伤,有的还没到达驻地,只远远望见驻地飘扬的军旗,便晕倒在地。是战友们将他们背了回来……
起义一团受挫后,撤退下来清点人数,原先近两千人的一个团,还剩一千余人。二营被打散,团部辎重被邱部掠夺,部队损失200多人,丢枪200余支,三营九连连长黄瓒壮烈牺牲,团长钟文璋失踪,下落不明。
庆幸的是,除了第二营被打散外,老部队基本建制还完整,跑散的大多是当地农民自卫军战士,一团依然是一支战斗力强劲的部队。
可是出师第一仗就吃这么大的亏,对士气有很大影响,大家心里憋着一口闷气。
基层骨干都很清楚,再是能打硬仗的部队,如此敌众我寡、“以一对四”的兵力悬殊,这仗还怎么打下去?倘若不是老团长及时归来,这支队伍的结局将是怎样?
卢德铭扼腕叹息,他十分痛悔当时邱国轩队伍参战时,轻信了余洒度,要是自己强硬地坚决制止,起义队伍就不会有如此重大损失!一支钢铁之师,好不容易摆脱张发奎的控制,转战千里,大风大浪都渡过来了,却在这小河滩里搁了浅,差点翻了船,太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