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朗住在三楼一套两室两厅的房子里,平时和一个管技术的副总一起住。不忙的时候两人都会回自己在市区的家。
房间里没有人显得很安静,管技术的副总好像也不在。潘朗随手把门带上。
“开着。”丛想说。
“怎么?怕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这么防备我有点伤自尊啊。”
丛想心想,这点就伤自尊了,别人的自尊都被踩脚底下了,嘴上说的却是:“没别的意思,是不想别人误会,开着比较坦然。”
潘朗笑笑,没说话,转身把门打开。“喝什么?”
“有什么喝什么。”
潘朗拿过来两瓶不知道是什么的饮料,颜色绿绿的,很漂亮。
丛想接过一看全是英文,大概是一种类似于香槟的东西,丛想重新把它放在了茶几上。
“我不喝这个。”
“没事,里面酒精含量非常少,不会醉的。”
“不是,全是外文,看不懂,怕有毒。”想起前几天向潘朗解释时丢脸的样子,丛想说话的语气中不免就带了点赌气的成份。
潘朗盯着丛想看了几秒,没有说话,又去拿了瓶水过来。
两人顿时无话,默默的坐着。
“丛想,你没有我想像中那么单纯。”潘朗注视了丛想几秒钟后终于开口了。
“嗯,可能吧。”
“不解释吗?这可不是表扬的词汇。”
“没有解释的必要吧,人本身就不是单纯的动物,看你怎么来理解了。”丛想知道还是富二代的事情,潘朗已经主观的认定了丛想是某种人,解释已经没有那个必要,更何况跟一个对于自己来说还什么都不是的人。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刚出差回来好好休息吧。”不等潘朗发表意见,丛想走出了房间。
虽然没有转身,也能感觉到潘朗的那像x光射线一样的目光。
吃完晚饭回到宿舍,丛想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转眼来深圳已经半年多了,来的时候正是夏天闷热的时候,现在天气已经微微开始转凉了,丛想坐在被窝里裹紧了被子。
深圳的夏天真是漫长,仿佛过了半年夏天一样。
妈妈好像并不是特别担心丛想,她总是觉得丛想是个扔到野外也能生存的坚强的孩子。所以丛想很少跟妈妈撒娇,自我感觉也是超强的一个人,理应报喜不报忧。这样一来和妈妈的电话也就变得简洁了,哪有那么多喜可报,现在丛想更多的只有忧。
读大学的时候丛想就特别羡慕室友和妈妈打电话,可以发牢骚,可以吵架,但无论做什么都显得特别亲热。丛想和父母却怎么都做不到,虽然和睦,总是觉得少了种亲昵的感觉。
丛想挂了电话,手机又滴滴的响了几声,来短信了。
丛想打开一看,是条意外的短信。
“下来一下吧,我在小河边你曾经思考恐怖片的长椅上等你。”
看到潘朗的短信,丛想竟有点激动,就好像期盼已久的礼物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那种喜悦。
“不去了,怕鬼。有什么事明天白天再说吧。”丛想经过再三思考,还是觉得应该拒绝,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又做出什么自作多情的举动。
短信发过去,电话又安静了。等了几分钟,丛想暗自庆幸没有下去,果然是无聊的举动。
丛想重新拿起那本悬疑推理的小说看了起来。今天小琳还没回来,丛想连这本小说都不敢看了,情节描述得很渗得慌。丛想只好合上书,闭上眼睛睡觉。
手机就在这时又响了起来,在这个静寂的房间里,声音大得有点恐怖。
“你下来,有些话今天一定要跟你说,我会一直等你。”还是潘朗。
丛想放下电话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被短信的声音吓得心还扑通通的跳个不停,又想着潘朗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呢?
这样折腾了一会,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丛想终于还是决定去小河边看看,如果潘朗还在,就听听他说什么,如果不在了,以后彻底桥归桥路归路。
这样想着,丛想起身披了件衣服,是前几天特意去买的黑色的呢大衣。
小河边的长椅上,潘朗还在那坐着,正在打电话。
他穿着运动裤,白色t恤外面套了件格子的棉夹克,大概是被小河边的风吹的,头发有点凌乱,没有了白天一丝不苟的正装包裹下的潘朗,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看到丛想走近,潘朗匆忙挂了电话。
“你来得有点晚啊,我准备今晚可能在这过夜了。”潘朗开了个玩笑,试图轻松一下氛围。
“等女孩半小时就已经是快的了,我还没画个妆呢。”丛想应和着在长椅上坐下来。
又是一阵沉默。丛想憋不住问:“你不是说有话要说吗,快说啊。”
潘朗看了看丛想,好像很难开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