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还真怪了!怎么我用完之后总是到你手里才出问题呢?”
“哼!你以后休想再碰电脑!”
“凭什么呀?!电脑又不是你们家的……”
……
两个人针锋相对,很快就象是一对有世仇的妇人一样吵得不可开交。
公司6
我因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该如何劝解。索性把头转向窗外想要看看远处的云彩,遗憾的是当时外面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我真不知道究竟该看些什么。
恰恰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个被人叫做“老冯”的年轻人却推门闯了进来。刘爱玲象是见到了亲人,马上丢下朱笑宇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哎呀冯大哥!你终于来了,我的电脑又出问题了……”
那个“老冯”一路和刘爱玲说笑,还没忘跟我打了个招呼。由于有了前面的接触,我对这个神通广大的年轻人已经充满了十足的敬意,于是便也急忙堆笑点了点头。大约是因为在女孩子面前,那个“老冯”似乎变得更加口若悬河。他不仅轻轻松松就修好了刘爱玲的电脑,还信手拈来地说了许多时兴快乐的话题。由于他的到来,房间里的气氛很快就变得轻松热闹起来,唯独朱笑宇却自愿接替了我的工作,开始一丝不苟地对着天空寻找云彩……
我工作的第一个上午就这样在刘爱玲的欢声笑语和朱笑宇的沉默中结束了。无疑,这个上午给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人就是那个走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的“老冯”。虽然此时我还没有弄清楚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却莫名其妙地对他产生了好感。
我的下午是从街边小店里的一盘因放多了酱油而咸得发苦的炒饼开始的。尽管我为了避免成为历史上第一个长出翅膀的人而吃到一半就放弃了。可它还是给我下午的生活增加了许多新的乐趣……
和上午比起来,下午的工作恬淡平静得如同是在度假。如果不是被那盘炒饼弄得口干舌燥,我真以为自己已经提前进入了一个专门供人修身养性的“老干部疗养院”——整个下午,我先是看着朱笑宇趴在桌上睡觉,刘爱玲在电脑前玩游戏;接着,又换刘爱玲趴在桌上睡觉,朱笑宇玩游戏;当两个人都不睡觉时,朱笑宇就会跟我聊天,或者和我一起看刘爱玲玩游戏。除此之外,我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四处找水喝。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人们都象骆驼一样有着天生的储水功能——我找遍了整个楼层,除了那间男女不分的厕所居然没有找到任何有水的地方。带着满心的疑虑我不得不去求教朱笑宇,此时他才告诉我——由于资金问题,我们的公司并没有配备任何饮水设备。整个公司包括总经理在内,渴了全部都是去楼下老太太那儿去喝八毛钱一瓶的廉价汽水。
我迫不及待地冲下楼,才发现这座楼的一层有两个出口——上午牛经纬带我进来的是朝向体育中心内部的后门;另外一个对外的正门,刚好在体育中心大门的旁边。而朱笑宇所说的“老太太”,也正是上午我曾经光顾过的那位老人。
在老太太的冷饮车边,我还遇到了上午“鼻涕事件”的两位当事人。当时他们正和几个同样年龄的半大小子坐在路边的阴凉里说笑。见我过来,那个喷鼻涕的男孩还象老朋友一样主动跟我打了个招呼——看来他早已走出了上午的阴影,重新恢复了做人的勇气。
我问老太太要了两瓶那种八毛钱一瓶的汽水,不假思索地一口气灌进肚子里。虽然它的味道有些古怪,可我丝毫也没有怀疑它的安全性,因为我那些拿着同样汽水的新同事们看起来似乎都比我还要健康。
上楼时,我还带了两瓶同样的汽水给我的同事——虽然这算不得什么贿赂,可我仍希望它能帮我给周围的人们留下好的印象。果然,在喝下那一小瓶浑浊的液体后,朱笑宇对我更加关怀倍致;而刘爱玲也一改当初的冷若冰霜,渐渐变得情谊绵绵、顾盼生姿起来——看来许多时候,人真的要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活得现实。
这个外交上的小小成功让我沾沾自喜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下午四点钟左右,我开始拉稀为止——
我一直认为,那是我生命中最蹊跷、壮丽的一次拉稀——在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我大约去了六至七次厕所,而且每次都是风雨齐下、气势滂沱。最奇妙的是,整个拉稀的过程我不仅没有感到一丝痛苦,还始终伴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愉悦感受……
我始终不愿意把这次拉稀的原因归咎于那两瓶汽水,因为我相信那个总是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相比起来,我倒更希望去责怪那个卖给我炒饼的人——无论从那个角度讲,他的样子都更象一个唯利是图的阴险小人……
公司7
当红日西沉,艳丽的晚霞开始抹上窗口时,这次拉稀终于适时地终止了。因为,我意识到一个更为至关重要的问题——住处。
在朱笑宇的指点下,我找到总经理办公室。由于匆忙,我忘记了敲门便直戳戳地推门闯了进去。其时刘海文正伏在他那十八、九岁、颇有几分姿色的小秘书身后“辅导”她练习打字。听了我的阐述后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般叫道:“看!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借着自己的喊声,刘海文迅速坐回办公桌前,定了定神说:“……你放心!这点儿小问题算不了什么。你先回去等会儿,解决好了我叫小静通知你!”说着他还看了一眼因我的到来明显有些局促不安的小秘书。
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回到策划部,刘爱玲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朱笑宇却还坐在电脑前一丝不苟地玩那款《仙剑奇侠传》,见我从外面进来,他马上一脸关切地问:“怎么样啊?”
“让等会儿,看样子差不多吧!”我说。
“哼!”刘爱玲却在一边不咸不淡地说:“我劝你还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吧!”
我忙问她“为什么?”,她却只是神秘地笑笑,拎起小包转身离开了。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我依然没有等到刘海文的通知。此时的公司已经变得冷冷清清,我满心疑虑地找到总经理办公室,却看见小秘书正拿着钥匙准备离开。
“刘总呢?”我赶忙抢上一步问。
“早走啦!有二十多分钟了吧!”小秘书带着一脸只有小姑娘才会有的天真无邪说。
“那我那事儿呢?”
“没给你解决吗?他打了几个电话就出去了。我还以为给你办好了呢!”从脸上的表情看,她似乎并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