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松肀叩挠忠黄孪实牧辽榘⊥?4txt想看书来
央宗1
央宗是个沉静、秀气的女孩,在我们的剧组到来之前她一直在镇上的中学读初中。央宗的父亲是位精明而实际的藏民,当我们在熟人的介绍下找到他表明要租马的来意后,他便当即决定让女儿请假回家,以确保他马匹的安全。
在剧组的这段日子,央宗除了每天早晨把马带到招待所,然后再陪我骑马往返外景地,偶尔也会应导演的要求替那个成都女孩完成一些马背上的镜头。除此之外的大部分时间里,她都会静静地站在一边看剧组拍戏,绝少和人讲话。
起初,我并没有太多地注意到这个安静得几乎有些沉闷的女孩。可是渐渐地我却发现,每次看到她静静地站在草原上的样子,我的心情总是会变得悠远而又安祥。有些时候,远远地看着她长长的藏袍树立在草原平直的地平线上,我甚至会有一种站在时空边沿的感觉——就好象这样的画面已经在这里静静地沉睡了上千年,而我便是千年里这幅图画唯一的看客……
由于每天要共同完成往返近二十公里的跋涉,我便比旁人有了更多的机会单独和央宗在一起。我发现,只有周围没有旁人时,央宗才会变得轻松而又活跃。虽然依然不爱讲话,可是她却很喜欢笑。而且她笑的时候,似乎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城市女孩的笑,通常不是遮遮掩掩就是放浪形骸。总不免带着几分市井俗媚之气。而央宗的笑,却清澈得如同天池里的水。每次听到她纯净得几乎透明的笑声,我都会觉得这世界也许本来就应该如此透彻,而自己原本藏在腔子里的那些龌龊,便也会随着那笑声一起飞升到遥远的虚空里……
天傍晚骑马赶回驻地的路上,央宗都会留下一路的笑声。而每次我问她为什么笑时,她也总是一如既往地不做声。只有一次,我正撒开缰绳在前面疯跑,央宗却在后面叫了我一声。我忙拉住马等她赶上来,她却把手伸到我面前说:“给你!”
我看到她手心里,是她的一只镶着三颗红色珊瑚石的藏族耳环。我知道这是件非同寻常的礼物,便慌忙摇头说:“哟!这可不行!”
“宝石的!”央宗扬起她的笑脸。
“所以我才不能要啊!”我说。
央宗没再坚持,而是带着一串清脆的笑声催马跑到前面去了……
这是拍摄期间我们第一次有来有往的对话。
随着彼此的熟悉,央宗和我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然而,她却仍然不怎么讲话。她表达的方式是在我们拍戏时时常采一大把沙棘悄悄塞到我的手里,然后便一声不响地转身离开。而我每天骑的马,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高大、骏美了许多。
自从和徐淼的关系破裂后,我便把更多的关注转移到了央宗身上。没用多久我就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渐渐地迷恋上了这个藏族女孩。尽管我很清楚这种迷恋并非通常意义上的男女之情,可我却在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孩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
央宗2
一九九六年十月二十四日,导演突然宣布这是剧组在草原上拍摄的最后一天。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留给我和央宗的时间已经不多。为了给这段纯粹得几乎不需要语言的情感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我决定为央宗拍摄一套照片。
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便找到摄影师张炬,提出想借用一下他的尼康相机。张炬和我的关系一直不错,听说我要拍些“草原的照片”留做记念,便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为了报答这份信任,下午在张炬补拍“骏马奔驰”的镜头时,我便不惜冒着被踢到河里的危险在马屁股后面追跑了八百多米。并且在剧组收工之后,又用了近四十分钟才把那匹被我追得惊慌失措的“骏马”圈了回来。
当晚,剧组在我们所住的招待所里吃了一顿“关机饭”。我本想在饭后告诉央宗拍照的事,可是由于组里的同事一直拉着她合影聊天,我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第二天上午,我几乎跑遍了整个镇子,才买到了几卷柯达胶卷。可是当我兴冲冲地赶到央宗家里时,她的爸爸却告诉我她已经回到了镇上的学校。
中午,当地的镇政府为剧组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镇里的大小官员几乎全部到场,大家聚在一个巨大的帐篷里烹牛煮羊、载歌载舞,场面甚是壮烈。我的心思自然不在吃饭上,只是出于礼貌跟着大家草草敷衍了一阵,便趁着镇长为剧组的各位领导人敬酒的功夫悄悄溜出了帐篷。我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回招待所,拿上相机和胶卷便直奔央宗所在的那所中学。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所小镇上的中学居然有着监狱般严密的保安制度。所有外来人员一律不得入校。在拉拢腐蚀门口那位年轻的保安员无果后,我只好让他叫来了学校的校长,并以剧组“美术师”的名义告诉他,组里要按规定给每位替身演员拍照存档,希望校方全力配合。没想到这一招还果然灵验——那位四十多岁的校长不仅把我迎进校长室端茶倒水地好一阵招待,还亲自跑到教室把央宗叫了出来。当这位校长点头哈腰地把我们送出校门时,我终于明白了这个“娱乐圈”为什么会滋生出那么多骗子……
走出校门,我突然觉得有些迷茫——这也许就是我性格当中致命的弱点,往往越是关键时刻,我越是会表现得不知所措。
走了一阵,还是央宗先开口说:“你们剧组的那个高个儿男孩上午来过。”
“谁?杨伟?”我几乎完全忘记了紧张。
“嗯!”央宗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来干吗?”
“不知道!在门口和保安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你看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