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
习玫红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
“只有他是我杀的,我当然要留下记认。”
无情笑意渐退,道:“我们已取得暂时的胜利,还是先弄清楚“蓝铁花瓣’的事,然后赶下山去,我怕‘绮梦客栈’有变──到底,我们还没弄清楚铁布衫究竟是何人哩!”
习玫红笑吟吟的摇摇头,面靥虽在幽黯的灯照下,依然玉雪好看。
“不对”
她把玩着刀。
刀口上只剩一抹血。
一点红。
“不是我们的胜利。”她又慢慢的平放了刀,左手轻轻托着刀腰,徐徐的向前递出,直直向着无情的胸前,一面笑嘻嘻的说:
“是我的胜利。”
无情的脸色变了。
习玫红的头上有东西在动。
──蝶。
不知何时,那一对黄蝶又回来了,一上一下,一左一右,飞得甚是好看、和谐。
“你第一道杀着在口里,原来叫‘一支独锈’,我见识过了。”她笑嘻嘻的说,“你最后一道杀手锏原来是背弩,叫‘三点尽露’,我也知道了──你说:我这个女子是不是很有福气?”
无情倒吸了一口气:“难道你真的是……王飞?!”
习玫红的刀已到了无情的胸口。
刀尖已约略刺入了他的胸膛。
无情还感到那种尖锐的痛。
刀势陡然止住。
习玫红笑。
笑得像一尾得宠的鱼。
“你说呢?”
她眉花眼媚的笑问。
她的刀借着微光,映着丽芒。
她的眉心却掠起一道杀意:
好像她是一只兰桡上初醒的猫,而无情是负隅的鼠。
她的计策是天衣。
无情是一袭破衫。
她挺着刀。
刀意欲飞。
她的心思却如诗似梦,但杀意却焚诗灭梦。
无情呢?
──少时他爱写诗,爱抚琴。
但多年前他已没有诗了,不写诗了,更不弹琴了。
──不敢入诗的他,还敢不敢入梦?还爱不爱抚琴?
不爱做梦爱写诗。
不敢入诗敢入梦。
──一个人无诗无梦,那才是活不如死。
你呢?
铁布衫后记:武林不过污泥地
写小说(尤其长篇),写到后记的时候,最轻松,因为主要的全过去了,重要的已交待了,剩下来的,是轻松地聊几句。
所以,几个朋友聚面,有的是会计师,有的是测量师,有的是出版社负责人,有的是社里精英,天南地北,火烧冰雹,大吉利是,什么都聊,无所不谈,难免涉及拙作。诸事八卦者,根据资料,即是版次、版种、不同地域版类、印数,乘上版税,再加上各地发表连载、改编的稿费、笔润(也是稿费,不过好听些,但实际上可能更少些)和影视版权费(如果有),以我一九七七年少作“四大名捕会京师”(即“凶手”、“毒手”、“血手”、“玉手”、“会京师”五集约四十五万字)为例,廿三年来“纯获利”大概是两百五十七万(港元),而一九九八年才完稿出书的“破阵”(上下集大约廿五万字)到目前为止,才不过赚了十五万元(港币)不到,相差实在有几条落日大道的距离。
当然,大部分的收入不见得是来自香港,所以请税务局的人免虑。
原来,写小说也如投资地产、股票、基金一样,下注要及时,成名要趁早,利叠利,钱找钱,息生息,才会有高报酬。何况,艺术创作,说什么还得要一段时间过滤、净化、淘汰、流传,方才为人所接受(或曰忍受、吸收),再迟迟不下笔,鸡飞狗走,水尽鹅飞,只有望长云与落霞共一色。
江湖不过游泳池,但正如打仗是打出来一样,游泳也是“游”出来的。写作,正是“写”出来的。
错!错!!错!!!发现已迟,捶胸氹地,悔之已晚,何不早早开工,廿年一觉飘花梦,才七百多本书,少!少!!少!!!
胆大不妄为,说来轻松;玩物不丧志,谈何容易。自己兴趣多(例如电影、历史、气功),活动频(常上山、下乡、旅游),爱好博(光是家里宠物就数以百计),毕竟消耗、浪费了不少时光,磋砣、虚掷了不少青春。几时能修心养性,集中火力,好好写完几部小说?
武林不过污泥地,能不能开出污泥而不染,就看是不是能够立身成莲。
稿于二零零零年十月廿三日:为静庆寿辰,首在金屋搓麻将,横扫东大街,晨早饮茶,通宵不寐,清早赴志莲净苑,电脑相铺大玩乐,温静舒何梁相聚欢。
校于二零零零年十月廿四至廿六日:新鸿汇来“天下”一集版税,“有敌”二集已出版,将推出台版“猛鬼庙”。
第十三部:杜小月☆★
第一章踏破铁鞋晤铁翼
第二章危机就是转机
第三章机遇藏于危机中
第四章无情王飞问答
第五章贪
第六章贪狼化忌
后记:淡交至久味方真──回命运一刀
杜小月第一章踏破铁鞋晤铁翼
第一回案发了
第二回停手·住手·龙首
杜小月第一回案发了
“案发了。”
那骑在“猪头龙”上的怪道人咆哮道:
“出来受死吧!”
──案发了?
是什么案子?哪一桩案子?是房里的死尸?还是柜里的死人?究竟是楼上的断头案?抑或是上楼的无头人?乍听这一声吼,罗白乃都全迷糊了。案发了──案是怎么发的?受死?──谁该死?喊这话的又是谁?怎么形容如此古怪,而坐骑更加稀奇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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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一时间,罗白乃反应不过来,“猪……”然后指了指自己鼻头,向那古怪道人嗫嚅着问:“──你叫我?”
“不!”那道人暴烈地吼道:“我叫他!”
他用多棱锋节的塔锏一指。
他指的的是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