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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扬的商务笔记本摆在雕花的红木桌上，msn上线后显示有新邮件，陆赛男望了浴室方向一眼，欧扬还在冲澡，想起自己很长时间没有登录msn，忍不住切换用户，登录账号。

邮箱显示有九十六封未读邮件，发件人全部来自杜慕清。

鸿雁说杜慕清自顾不暇怎么可能有时间计较你的事，看来这话不正确，杜慕清的执着真是可怕，发件日期断断续续的，多数在夜间。

陆赛男想了想，没有打开邮件，按了“全选”，之后“删除”。

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摩高国际秘书室的电话，通知她说她的方案通过了。

陆赛男心底除了狂喜，更多的是错愕，怎么可能？当时那么多家媒体参与竞标，很明显的，那家跨国外文传媒优势更大，她和晓鹿比起来逊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当然不能直接和秘书室的特助这么说，陆赛男首先冷静下来，声音温和甜美，小声说，太感激了，接到这个电话非常受宠若惊，毕竟这个案子能者居之。

打电话通知她的助理是个男人，拥有低沉好听的声线，声音温和地说，麻烦陆小姐早晨到摩高国际五楼报道，大家碰个面，畅谈以后合作的事，会心地笑了笑，又说，“总会有意外情况，外文传媒在前天宣布退出竞标，我们感到很遗憾。”

晓鹿单方面宣布退出竞标？原因是什么？没必要放弃摩高这样长期合作的大客户啊！陆赛男坐在床上发愣着。

直到欧扬迷迷糊糊地起身，看到她那副呆样，在她脸上戳了两下。

陆赛男抓住他的手指：“亲爱的，掐我两下。”

“烧坏脑子了？”欧扬伸出手在她额间试了试。

陆赛男横他一眼，拍下他的手：“外文传媒前天宣布退出竞标，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我现在的感觉就像被金子砸到脑壳，有点反应迟缓，提前进入老年痴呆。”

欧扬笑了笑：“这是好事啊，说不定他们忙着去应付更大的case。”又是一笑：“亲爱的，我说的对吧，梦到死人是吉兆，你看，好运来了，挡也挡不住。”

陆赛男在他双唇吻了一下：“嗯，到衣帽间给我选套衣服吧，你的眼光总强过我。”

欧扬笑嘻嘻地应承。

早晨九点赶到摩高国际五楼，会场摆上了自助餐，一长溜的流水宴，品种各色各样的，花式很多，有蛋炒饭类的中式快餐，也有糕点、红酒和牛奶。

陆赛男往会场中间走，只简单地拿了两块蛋糕，端着糕点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高仰止。

会场的中间有个巨大的圆桌，圆桌旁聚集的多是摩高服饰御用设计师，多的是衣着靓丽惹眼，外形出挑的女设计师，高仰止与她们谈笑嫣嫣，不知低声说了什么，逗得她们一阵轻笑。

今天他穿的是白色西服，蓝白相间的斜纹领带，衬得整个人气质温文尔雅，见到她，眉间满是笑意，远远地打招呼：“陆总，早啊！”

那几位女设计师看到她，没什么表情，闷闷的不说话，也没什么表示，大家都知道她是一时走了狗屎运，最终上位，得到摩高抛来的橄榄枝。

陆赛男第一次被人在公共场合喊“陆总”，心底只觉得怪异，头皮发麻，尴尬地笑：“早。”

这个流水宴算是给员工们准备的早餐，五楼有个圆桌会议室，专供高层干部开会，会议室旁边还有乒乓球室和斯诺克室，楼下有游泳馆，可见摩高国际出手多阔绰，陆赛男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多了个可供她自由发挥的竞争舞台，忧心的事自从见识晓鹿演示的图片创意后她担心她会辜负大家期望。

圆桌会议室内早有侍应生斟好了茶，陆赛男挑了个离主席稍微远点的座位落座，没想到高仰止见到她神色紧张后，主动坐到她身旁，在她耳边压低声，说：“别紧张，就当做逢场作戏，拿出气场，表演给大家看。”

“……嗯，不紧张，不紧张。”其实心里更紧张了，她什么都没准备。

高仰止好像看透她心思：“没事，今天，你只需要记住她们讲话内容就好，了解一下摩高服饰的历史和历来发布流行服装的特征。”

陆赛男点头。原本今天欧扬一定要陪她来，被她拒绝了，总不能事事都依靠欧扬吧？她必须要学会扬长避短，开拓属于自己的疆场。

可她现在就像蹩脚的插画师，不但没能话中脑海中构思已久的唯美画面，居然被其他名师的画作夺取了视线，只恨自己没有天赋，画不出那样巧夺天工的神作。

她只好模仿，模仿晓鹿那样的创意。

换烫不换药的创意，简直太挫了，不但不尊重原创者的劳动成果，于自己来说赝品永远比不上原作。

她很纠结，但维持了两小时的会议，她除了打开录音笔，也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记录全部内容。

高仰止看着全情投入的她，会心一笑之余，从侍应生手中接过新沏的大红袍给她。

这个动作让正留心高仰止的设计师们不满地皱眉，在摩高，高仰止是个白手起家的神话，毕业于戏剧学院，在口袋只有三百美元的情况下建立了如今身价亿万的摩高国际，拥有来自全球各地的女客户，且这些客户都是数得出名的时尚女士。

所以有人为难地提问陆赛男：“请问，您觉得在大中华区哪个城市哪个时间段集中投放摩高广告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