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哨声不简单!
也许是因为得了bug,也算会点武艺,桑和的听觉在夜里敏锐起来。她悄悄掀开帐篷的帘子往外看,除了篝火的光彻夜长明,四下里一片漆黑,并无异常。
“难道是我多心了?”
正待她欲返回之际,只听得马蹄声渐起,三人并肩从一侧冲过来,奇怪地是,整个商队十来个护卫,竟然没有一个有动静,而旁人熟睡,也没有半分反应。
唯有桑和,这个在计划之外的人,添了异数。
其实哪里是没人听见,只不过这场不相干的截杀,睁眼闭眼就那么回事儿,这些老江湖早就知道不该管闲事就别插手。
果然,后面几道黑影追着那三个骑士而来,身形一时间犹如鬼魅。
桑和本来不打算蹚这趟浑水,除非这些黑衣人攻击商队,可是她贴着帐篷躲着,却竟听见近了的骑士中有一人突然开口:“爷,看样子是个普通的商队,要不要……”
“走!”为首那人将缰绳一勒,掉了个头,向旁侧的小道杀过去,“普通的商队不是江湖杀手的对手,别把祸水东引伤及无辜,既然上了这条道,我们绕点远路回平阳也来得及,这几个人想把我们留在这里还不可能,除非……幕后的人……”
竟还是个好心肠的人。
桑和在心中给人下了定义,想了想,顺手帮他一把吧,于是,她悄悄贴在帐篷的阴影下,冲来的黑衣人那边落了个圈,只见夜里淡淡的蓝光浮起,本来向前冲锋只待截杀的人,忽然被【逐梦廻光】拉了回来。慢一步,几匹快马迅速冲出了小道。
左边的骑士目睹了一切,大惊:“怎么回事?他们……他们怎么回去了!”
“趁现在快走!”为首的骑士狠狠打了马儿一鞭子,一边向前跑,一边回头张望。夜幕四合下,桑和一技得手,也不便再多管闲事,见他们得了优势,就悄悄退回了自己的营帐。
在帐门口,她不放心又回头望了一眼,凑着微弱的篝火光,那当中的骑士也正巧回望,两人隔着暗影,只能望见对方清亮的眼睛。
夜视能力不够,桑和眯着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一团漆黑中人的模样。
相反,正中的骑士却大惊失色,可再回望,哪里还有那个消瘦的影子。
“爷,怎么了?”
他失望又落寞,扬鞭策马,兀自摇头:“怪事,我竟以为看到了她,可笑可笑!”
右边那个机灵的骑士率先反应过来他说的话,连着刚才怪异的蓝光,忍不住猜想:“也许是王妃在天之灵保护着殿下。”
而身后高地,有人打马放眼将一切看在眼底,他万万没想到,商队竟然和追杀的猎物有了交集,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桑和竟突然出手帮了他一把。
“是孽缘吗?”
就在王颐自言自语时,面具人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公子,出手吗?”
他不确定桑和是否真的有心相帮,也担心万一让他们在这时见面会乱了自己的计划,可让他就此放过司马惟,他又不甘心,于是伸手一呼:“弓来!”
面具人从马上卸下紫檀大弓,送到王颐手上,只见他张弓搭箭,力挽如满月,哪里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分明眼中都是杀意:“既然来了,总要留下点什么!”
利箭破空而去——
司马惟反应过来,抽出马上的细刀要斩,却只破了箭羽,没阻拦住箭势,还是一旁的越临反应快,飞身扑上前,洞穿右手手臂,替他挡住了这气势汹汹的穿心一击。
王颐哼了一声,拂袖将手中的弓掷还给面具人,勒住马缰调头。
“我们走!”
一夜就这样过去,仿佛昨晚的追杀不过幻觉,桑和面无表情站在空地上看商队的人拆帐篷,整理行囊和货物。而伍青青跑过来拉着她的手,邀她去喝粥。
桑和安静吃东西,没有提及其他,伍老板看她正经的脸色,自然不会戳破昨夜的事,如今他的任务算是完成,只待引这姑娘去前面队伍取得那木材,走个形式,再打发两人送她回去,自个儿也能安心往北方行商。
石勒自定都襄国后,立太学,定租赋,极力安稳北方,如今正是物资匮乏之时,他们这些行商便上下打通关节,好狠狠在北方赚上一笔。
商队一行向外又赶了几天的路,行至边城,离后赵边境很近了,战乱刚止,如今不太平,伍老板只想赶紧将这姑娘打发走,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若出了差池,只怕自己再也回不了建康。
“伍老板,我们都走了五天了,怎么还没有赶上前面的人?”
桑和也有些急了,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发问,伍老板骑马在前,背风没听清,倒是坐在棚车上吃甜果的伍青青帮自个儿父亲接过话来:“桑姐姐,我父亲说那前行的队伍翻过这个山坳就看见了!你要不要到我这儿来,我这儿空气好视野阔,看得可远哩!马车里闷死个人!”
伍老板动了动唇,迎头骂了过去:“人家大家小姐,怎么能跟你这个野丫头一般毛毛躁躁!”
结果,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