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
“因为……我……是体育委员嘛!”
“哦!”
“而且系鞋带很有意思的,有好多种系法了,你看,像这样……这样的……”他变换花样演译着。
“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叫我舟儿吧!你了……”
……
惜童不习惯穿这种鞋,在完成一圈罚跑后,脚肿了。她没哭,第一次有意识的哭是在5岁的时候,爸妈都不要她了。
她就沿着公路走,去找疼她的外婆。
谁都不要她了。外婆会要她的。
外婆住在郊区,她知道外婆老了,没有钱。
于是,在她妈妈放现金的衣柜里(由于她的手很小)拿了6000块钱,塞到了衣服里,看着一大沓钞票,以为那就很多了,够她和外婆生活一辈子了。
当时,她能想到的就那么多。
走着,天就黑了,也找不着路了。
她靠着路边的一棵树哭。
她问那棵树,你知道我外婆在哪儿吗?你告诉我吧!我这儿有好多钱的。我给你买糖,糖可甜了。
当一个陌生的男人靠近她时,她立刻不哭了,警觉性的擦干眼泪,一把推开那个人,就跑掉了。
到了闹区的大街上,看见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叔叔。叔叔见她可爱,硬要给她一根。
她努了努嘴从他身边走开。走了五步远,想了一会儿,又折了回来。买下了其中的一根。
吃完,靠在广场的台阶上睡着了。后来,是她妈妈的一个同事看见她睡在广场上,不等她醒,就把她给抱回家了。
舟儿看着她的脚,迅速的帮她换好了鞋,二话不说,就把背回了教室,她一蹦一跳的拥上他的肩膀。
趴在他的背上时,她觉得那一天的阳光很漂亮,比她的小红鞋还漂亮。
“惜童,你看见妈妈抽屈里的100块钱了吗?”
“妈妈!”
“什么?妈妈现在要出去,你看见妈妈的钱了吗?”
“那钱……我拿了……我……”
“说清楚!你为什么拿钱?”
“因为舟儿不爱说话,没有小伙伴跟他玩儿,他很不开心,我就拿了钱,买了好多的礼物送给其他小朋友,让他们跟他玩儿。”
“舟儿是男孩?”
“嗯!”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到底听没听进去”一把将惜童扯到她的身边,“站直,给我说是你爸爸负了我,快说。”
惜童“哇”一声哭了起来,母亲上前“叭”的一个巴掌抽向她的脸颊。
一个红印,深刻的记忆着。
“我……不想说……爸爸……的坏话。”
“说啊!快点说啊!”
“是爸爸……对不起……你”
“你给我记好了,女人只有经济独立,才会获得尊重,别想依靠谁。否则,是为自己设置地狱。那个舟儿我也不允许你跟他玩了。我明天就给你转学”
说完,摔门,离去。
冰冷,冰凉。
她同舟儿的感情是那么的单纯,如果,小惜童在当时能明白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儿,不存在谁对谁错,她是不会同母亲妥协的。
“舟儿,妈妈明天就要给我转学了,我就不能跟你一起玩儿了”
“为什么要转啊!”
“我不能跟你说。”
“那好,我有时间会给你写信的。”
“拉钩!”
“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bsp;十七岁那年,他说他会爱她一辈子,她和他同居了,后来,她怀上了他的孩子。
十八岁,是个男孩,长得像他。
十九岁,死了两个人……他和他的孩子。一场车祸,关于他的一切一瞬间都消失了。
二十一岁那年,她回到了母亲身边,却还在寻觅那个比小红鞋还漂亮的阳光。
那个会爱她的一辈子。
母亲耻笑她,说她滥得像一个婊子。没结婚就为别人生了孩子,又没了男人。
嘉宝写到这里,突然觉着手中的惜童与先前启华大厦上的逻辑上有些不对。
说不出的一种感觉。不应该是这样的。
于是,将刚写的揉成一团,塞进黑夜的口腔中,这样下去,不行的。
只有一种可能(11)
她想,如果惜童被她反复的塑造,会排斥整体的统一性。她愈发自己模拟人物性格的心态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