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井原警惕地看过来,“……打听这些。”
“了解一下未来的同学啊。”
“你答应我妈下学期转学啦?”
麦芒点点头。
这让井原很意外。麦芒成绩不见起色,母亲提出让她高二转学到教学质量更好的圣华中学。井原料定麦芒不会答应,突然换个环境谁都会不习惯。“真的?如果那样的话,你就……”一时想不出什么弊端,“不能每天和韩一一在一起了。”
“那有什么。我已经和一一说过了,她也觉得没什么,下了课还是可以去她家做作业啊。‘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猪猪肉肉’嘛。”
麦芒虽然平时总不着调,可关键时候大事向来是她自己拿主意。但是即便如此,井原也觉得这次的转学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正常小女生乐意作出的决定:“你不用因为我妈认为……”
麦芒摇头打断井原:“是我自己想去圣华。本来中考时我就想考圣华而不想考阳明的。是因为哥哥你在圣华我才没填报圣华的。我不想和哥哥你同校。”
“哈啊?”突然有种当头一棒的挫败感。
“我不想一直在哥哥的庇护下长大。我想变得和哥哥一样优秀,这么说也不对,哥哥还有爸爸妈妈可以依靠,但是我没有,我应该比哥哥更优秀才行。”麦芒站起身拖着书包捡起照片准备回房间。
井原听她说“但是我没有”的时候感到心被戳了一下,有点难过地仰起头看着她:“你可以依靠我啊,傻瓜。”
“你看吧,”她笑着摊摊手,“这就是我不想和哥哥你同校的原因。”
从儿时的拳脚相对到后来的小心呵护,井原对待麦芒的态度都是源于自己的主观意愿,没有谁来指点,他无师自通就渐渐找准兄长的坐标。“希望麦芒像普通女孩那样幸福成长”是他一切行为的初衷。可他没想过,有一天麦芒会像普通女孩那样,变成一个让兄长难以理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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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一一找到一个暑假补课班,打电话问麦芒要不要一同参加,但很不巧,为了庆祝井原高中毕业,麦芒全家要去外地旅游。挂上电话后韩一一有点寂寞,虽然在校和大部分同学关系都不错,但交心的只有麦芒一个,除去上学时不得不打交道的情况,在假期愿意联络的人只有麦芒一个。这时,她突然想起了祁寒。
因为有段时间没联系,在马路边接到韩一一电话的祁寒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啊,是你!居然会主动打给我,难得难得!”
“暑假来和我一起上补习班么?听说英语老师还是你们学校的教研组长。”
“补习班?你们学校不是要暑期社会实践吗?“祁寒的人脉很广,了解阳明的动向也不奇怪。
“这个班是社会实践结束之后才开始的。你来吗?来的话周末一起去报名。”
祁寒翻着眼睛想了想:“不行啊,我爸妈已经给我请了家教,学校这边数学竞赛还有集训一周,虽然时间都不冲突,但是如果再上补习班我整个暑假就悲剧了。”
“哦。那算了吧。”
韩一一准备道再见挂电话,听筒里又续上男生的声音:“那个……对不起啊。”
“这有什么对不起。”韩一一笑笑。
“我不是说补课的事,是上次实验考的事。我不该对你乱发火的。”
“实验考?”韩一一这才想起曾经被他莫名其妙吼一通,至今没搞清起因,“唉——我都不记得了,反正我也不知道你抽什么风。”
“我以为你生气了。”听起来祁寒似乎把手机换了一边,“自从那时就没你音讯了。”
“忙期末考试呀。我像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再说,我以前做你们这群毛孩子的出气筒的次数还少吗?”
“说得好像受虐狂一样。”语气间夹杂着笑意。
接着,电话两端突然没征兆地静下来。
韩一一不想立刻挂电话,但搜肠刮肚也找不出能够衔接得上的话题。
不知过了多久,祁寒那头才重新响起人声,却不是祁寒,而是一个女生细细的声音:“你在跟谁讲电话?”
祁寒回答:“你不认识。”
韩一一注意到他的语气改变了。
“是照片上那个女的吧?让我跟她说话。”
“别胡闹。”
那女生听起来边笑边说话像是不认真,但韩一一听得出,其中那种咄咄逼人的味道。韩一一清清嗓子叫了声“祁寒”,想跟他说“先挂了”,可男生似乎把手机从耳边移开了没听见。韩一一有点左右为难,直接挂断太唐突,这么听着又像是偷听狂的行径。
“你这么紧张干嘛?我不过就想跟她说说话啊。”
“你又不认识她,别捣乱了。”
两个人的声音都时大时小,似乎出现了抢手机的玩闹局面。韩一一叹了口气,无奈地摸摸额头。
“她是你什么人?我要认识一下不行吗?”还真是个锲而不舍的厉害角色。
“就是朋友。”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遮遮掩掩的干嘛呀?”女声忽然放得很大,接着韩一一听见一个冲自己来的“喂——?”
忡怔的韩一一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对面就换成了祁寒的声音:“卫葳!你别烦了行不行!”已经绝不是高兴的语气了。
“我再打给你啊,拜拜。”这句话是对韩一一说的,并且没等答复电话断得很突然。
一声“拜拜”卡在喉咙口,过许久化成叹息。一如既往,“隔壁班的女的”、“外校的女的”、“网吧里的女的”、“照片上的女的”……感慨于祁寒“很陈很冠希”的本性难移,韩一一真心地祈祷突然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