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待多久?”
“不超过十天吧,找一天,我请你们全家吃顿饭吧!”
“你是客,请也应该我们请啊!哪天你有空,告诉我一声,我请你!”
两人像老朋友一样聊得很愉快。
以至于那天晚上,静媛跟凯文兴致勃勃说起这事,她说:“你知道吗?他可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生,我净暗恋人家了,他喜欢我姐!”
凯文的脸阴得跟保密局的似的:“他回来干啥,不是衣锦还乡,重温旧梦吧!”
静媛喜欢看凯文吃醋的样子,她哧哧地笑,拧着凯文的脸说:“死德行,就是重温旧梦,也是跟我姐,没我事啊!”
“那可不一定,他在国外这么多年,开放着呢。肯定比陆海玩得开!”
许静媛乐不可支,“想什么呢你?我还没发现你心眼这么小呢!放心,我不会给你戴邮递员的小绿帽滴!”
“邮递员戴帽子吗?”
“我说的是——那个颜色的!”静媛自己也被自己随口而出的这个比喻逗笑了。
左淑娴倒对舒立的归来表现得超出寻常的热心。一个劲催着静媛打电话邀他来玩,还让静媛带静好去买件像样点的衣服,她说:“别让人家从国外回来的觉得咱家过得不像样!”
静媛不解,觉得老妈平常对人都是极有限度地保持距离和热情,这次在呢么了呢?左淑娴说:“还不是你姐,也不知道他啥婚姻状况,如果他还单身,知根知底的,倒是好……”
静媛恍然大悟,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妈说:“你这脑子动得挺快啊!这就奔着把你大闺女往美国送了?”
左淑娴给了小女儿一个白眼:“她去美国,我能图着啥,还不是当妈的把心都操碎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舒立真能跟你姐……我这心病也就去了一大半!”
为谁请客的事,舒立跟静媛争了半天,最后静嫒说:“这样,你找地方,我们埋单!”舒立没再争。
静媛一家走进那家五星级酒店,就被金碧辉煌的装修给钺住了。左淑娴说:“天哪,这是人待的地方吗?我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吧?”
凯文的脸拉得老长,他说:“又不是比尔·盖茨,至于弄这么大排场吓唬人吗?”左淑娴横了凯文一眼:“人家是有实力重视咱才挑这地方的!没本亊的人才说不在意地方的!”
说完凯文,又转头嫌弃静好没换件衣服,怎么能穿得那么随便呢?静好好脾气也不争辩。老妈的意思,她自然知道,只是,时过境迁,错过,就错
过了哪能再重来一次呢,况且,自己现在这状况……
06
舒立大概是一直在校园内做学问,人并未见老,倒是儒雅气重些。白衬衫,板裤,人干净得如同文艺片里的男主角。他伸出手来握静好的手时,静媛注意到他双眸里的亮度提高了几个点,然后如温水一样暖暖地蓄着。
静好倒是一如既往温吞水一样,目光里蓄着一个湖,淡淡地笑着问了好,叫小翡翠叫了叔叔,落座。
舒立有些小兴奋,讲着这些'日子四处走时的感受,也说着在国外这些年来旅居的不易。左淑娴问起舒立的父母,说起曾经跟他父母共事时的一些轶事,大家都欷殻6环?br/>
小翡翠眨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问:“叔叔,叔叔,你是从美国来吗?美国美吗?”
舒立笑了,摸着小翡翠的头说:“哪也比不了咱们的家美,中国才最美啊!”
小翡翠不信:“那你为什么在美国,不在中国?”
静好替舒立回答:“叔叔是出国之后才发现中国更美的呀。就像你去了奶奶家,才更想回家,是不是啊?”
小翡翠歪着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左淑娴给舒立搛菜,说:“还是出去好,有见识,人不像树,树总待在一个地方,能盘住一方水土,人要四海为家,眼界才宽。唉,如果你不走,我们家两个女儿,没准会有什么缘分!”
静媛偷偷看了一下凯文,凯文的脸色很难看,低着头喝杯子里的啤酒。
左淑娴意犹未尽,问舒立的婚姻状况:“你结婚了吧?小孩多大了?”
舒立微笑着,看了一眼静好,说:“我还没成家。这些年光读书都读傻了。”
左淑娴很满意这个答案,叫静好给舒立搛菜。静好为难,静媛起身替舒立搛了菜。舒立说:“还是在国内好,在国外,自己吃自己的,人和人之间,都有距离!”
桌上的菜叫得很多,每一道都很精致,静媛再想想这酒店,这一桌子,怎么也得几千块,看来还真不该逞这个能。
她想退,左淑娴却不知什么心思,用餐快结束时,说:“凯文,你去埋单!”
舒立急忙站起来,说:“阿姨,阿姨,这餐让我来请,说好的!”
左淑娴板起脸,说:“那哪行,你是客,大老远回来,这頓饭阿姨请得起!凯文,你去!”凯文只得站起来,摸了摸兜里的五百块,瞅了瞅静媛,静媛的钱包里也只有不到一千块,该死,信用卡还透支着,钱用来还姐姐了。
舒立跟凯文一起出去。回来时,凯文的脸色很难看,左淑娴问:“付了吧?凯文,让服务员打包,这些菜,你明天中午可以带饭!”
那一刻,静媛死的心都有了。老妈这到底要干什么?
朱凯文说:“妈,这餐六千六,我还真没这么多钱,这位美国友人埋的单。还有,我减肥,中午不吃饭,可以不用打包了。我有事,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