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都是什么时候呢?好像就在昨天。
两只牙刷摆在一起,两件衬衫挂在一起,两个人在同一个清晨睁开双眼,相视而笑……春暖花开,那是什么呢?那便是幸福吧。
静好的嘴角漾起一丝微笑,微笑过后,意识清醒过来,是尖锐的疼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争抢着喊疼,骨头要散架子了一般。
许静好睁开眼,看到目光急切的老妈,看到眼睛红肿的静媛,看到张亦和纪雨川。她还是笑了,如春花开放的最后一朵花,极尽绚烂,极尽美丽。她说:“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她在急救室里足足抢救了十小时。医生满脸忧患地说:“你们要做好她成为植物人的准备!”
纪雨川跟警察做笔录,静媛紧紧握着左淑娴的双手。
张亦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没有谁理他,或者是故意忽略他的存在。他是谁呢,前夫。前夫是过去式,他有什么立场站在这里呢?张亦把头埋在两臂之间,他想那个或许会成为植物人的女人曾经是他春花秋月般美好的妻。
那一刻,他做了个决定,决定远没那么困难。如果她一直躺在那里,就让他来照顾她吧。那是他欠她的,他没办法逃避。
想清楚了,他站起身,大踏步去输医院的各种手续,交钱,拿药。然后去找警察,他还有另一份责任在身上。
洛小杉已经自首了。警察冷眼扫了扫他,说:“社会全是叫你们这帮人给搞乱套了,没人档着你离婚,离婚了,你也把新欢旧爱安排明白啊,都像你这样,还怎么建设和谐社会,啊?”
张亦讪着一张脸,他想:我他妈的现在就是个里外不是人的孙子。
静好在昏迷了一天一夜后醒了过来,身上除了几处表皮擦伤,倒没有别的伤,大家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张亦看到纪雨川握着静好的手,静好的目光扫过众人,也落到纪雨川脸上,“大晚上的,叫你白跑了一趟!”
纪雨川说:“你能不能不这么周到得让人无地自容。”静好笑了。
张亦默默地从病房里退了出来。许静媛追了出来,她靠在走廊的墙上,说:“张亦,她落到我手里了,这也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时候到了。我不是我姐,我没打算当活菩萨,我不会饶了她!”
静媛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很响。朱凯文去交费回来,见了张亦,说:“医院的钱是你交的吧?你等等,我还给你!”
张亦的拳头“嗵”地砸地墙上,墙完好无损,拳头出了血。朱凯文默默地站在原地,他们原本是可以做“连襟”的,也叫“一担挑儿”,可是,到底没有缘分成为一个屋檐下姐妹花的老公。
凯文进来,张亦离开。
02
交通肇事案破了,视频敲诈案也很顺利地破了。ip地址一锁定,那居然就是黑嘴唇家。
黑嘴唇是洛小杉在酒吧玩时认识的朋友。洛小杉没什么朋友,黑嘴唇是东北女孩,自来熟,朋友多,吃啊玩啊,都叫着洛小杉。洛小杉在家里待得闷,也乐得有这样一个朋友陪着玩一玩。
可小杉怎么也没想到息在网上聊得热火朝天的那个小斌哥竟然是黑嘴唇的男友。黑嘴唇前一任男友是被闺蜜抢走的,基于这样的原因,她没有让小杉见过小斌哥。
黑嘴唇无数次跟他说小杉嫁了有钱人,怎么样可以不做事吃好喝好,还穿着光鲜,开始小斌哥是讨厌黑嘴唇这样羡慕人家做小三傍大款的。黑嘴唇倒颇有些认命的态度,她说自己没洛小杉那个劲,就算有大款摆在眼前,也不会看上她。聊着聊着,两个像老鼠一样地城市里四处搬家的年轻人就动了歪脑筋。之所以那么久按兵不动,也是黑嘴唇在做心里挣扎。坑自己姐妹儿,还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况且洛小杉平时挺仗义的,什么东西只要她喜欢,就都拿走。
可是,也真是奇了,他们住哪哪拆。两个人面面相觑,凭什么洛小杉天天在家打游戏,穿名牌,开好车,而他们俩拼命在这城市里打拼,却还是灰头土脸,连个窝都没有?黑嘴唇把一只用光的口红摔在了地上:“干吧,权当劫富济贫了。反正洛小杉那老公还是扯三挂两的,没准哪一天就把洛小杉给踹了。”像是给自己壮胆,又像是劝慰自己,黑嘴唇又跟小斌哥说:“只当是咱俩借小杉的,小杉有难的那一天,咱们混好了,连本带利还她!”
只要能弄来钱,说将来把神六神七来还给洛小杉,小斌哥都没意见。于是,黑嘴唇给洛小杉打了那样一通电话。本是为挑拨小杉跟张亦的关系,才说了张亦可能在许静好那的话。黑嘴唇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她想说的是:“能从张亦那整出多少钱,就整多少钱吧,这年头,相信男人,还不如相信猪会上树!”
谁想到出了这事儿。
在派出所,洛小杉差点把黑嘴唇给掐死。人民警察不白给,他们拉开疯子一样的洛小杉说:“你这是作事儿呢,一定要弄死一个俩的才高兴是吧?”
张亦找了公司的律师给洛小杉办了取保侯审。律师说洛小杉是自首,如果是受伤一方不追究,多给些钱补偿,应该事不大。
张亦苦笑着说:“受伤的是我前妻,你说这事大不大?”
律师警觉:“如果对方告故意伤害,这事……”
事到如今也只能事在人为。好在许静好没事,不然,到底要怎么了,张亦还真没主意了。
把又吓又气的洛小杉接回家,洛小杉一直披头散发,不声不响。张亦下厨给她煮了碗面,说:“再怎么样,也吃了饭啊!你不吃孩子也要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