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还是不识闲,又蹭到沈家茵的腿上,轻轻抓起沈家茵的头发闻了闻:“阿姨你好香。”
沈家茵哭笑不得,她来之前做了头发护理,所以头发带着药水的薰衣草香。
江湛平压低了声音,已经隐隐听出愠色:“江小念!”
江小念十分聪明,立刻就又窝进江湛平的怀里,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给沈家茵:“阿姨,你别生气啊。”
“你夸我香,我怎么会生气?”沈家茵笑着,却没接糖,“谢谢你的糖,可是阿姨不喜欢吃甜食,你吃吧。”
江小念收回手,剥开糖纸,立刻就塞进嘴里。看着江湛平面上的愠色还没消掉,又把糖凑到他嘴边:“爸爸,吃。”
江湛平赌气一般:“你的口水在上面。我才不吃。”
江小念忽闪大眼睛,又掏出一枚酒心巧克力,剥开,给江湛平:“爸爸吃这个。”
江湛平刚准备接过来,哪想小家伙立刻又舔了一口,然后咯咯笑:“还有我的口水。”
他有些无奈,笑着扭江小念的鼻子:“你怎么这么皮!”
她很久没见过江湛平两颊的酒窝了,包括她们两人之间短暂的婚姻,包括后来的相识,他常常笑,却总是很浅。
可以看出来,江小念是江湛平的宝贝。
沈家茵看着眼前这对父女,觉得有些悲戚。凭什么她打掉了孩子,他却依然能享受天伦之乐?
二十一.毒蝎
更新时间201212423:53:27字数:2119
她捻起桌上的点心,脑海突然涌起一个恶毒的念头。如果江小念出了事,江湛平会不会疯掉?如果江小念出了事,刘思桐会不会也出事?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她摇头,企图将它挥去。
手无意识在抖,紧紧攥着绿豆糕,身前的桌子上尽是掉落的渣子。江湛平发觉她的不正常,碰了碰她的手:“沈记者?”
她猛地惊醒,“啊?”
江湛平笑:“想什么呢你?”
“没什么。”
她低下头,眼神掠过江小念,小家伙正在叠糖纸,花花绿绿的糖纸在室内光的映衬下好像发着光,胖乎乎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折着,时不时举起来对着光看一看。
刘思桐指着远处的果冻盘,问小家伙:“要不要吃果冻,嗯?”
沈家茵觉得不太舒服,推开椅子,去洗手间。
洗手间向来是流言蜚语的集散地,她并非有意,却还是听到了不想听到的消息。
“那个记者,姓沈的,看到没?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坐到梁浩俊的亲友席!发布会那天风头出够了,今天又坐到江总身边去了!好像和江总关系不一般呢……”
“可不是?这次文锐招聘,那女的连简历都没投,就直接二试。内定名单我看了,第一个就是她!叫什么来着?哦对,沈家茵!”
“你们的意思是她和我们江总……?”欲言又止,言外之意很明显。
“说不准。别看他和那个女主播一天在媒体前秀恩爱,谁知道实际怎样呢?优秀的男人嘛,三五个彩旗飘,很正常,玩够了知道回来就行。”
“可我们江总不像那种人……”
“我看也是。这么多年,他也就两个女人吧。初恋情人许皖云,后来死了。还有就是刘思桐了吧,离婚又复婚的,波折挺多。来之不易的幸福,哪儿会让不明不白的女人钻了空子……”
“……”
她推门出来,淡淡微笑,自己的笑容映在镜子里,赵秘书刚巧抬头,眼神和镜子里的她的目光瞬间相对。
另外两个人的面色变化,也着实精彩。
她漫不经心地捋了捋头发,打开龙头,缓缓洗手。
看了看眼角,眼影有些花了。打开化妆盒,将紫色一点一点刷上去,那三个女人正要走,她却悠悠开了口:“我和你们江总确实是比较熟,今天又坐到他身边去了。你们说,要不要打个小报告?”
三个人的表情,霎时僵硬。
她继续说:“猜猜看,江总若知道你们在这里嚼他舌根,会不会把你们开掉?”
三人哑口无言,悻悻离开。
沈家茵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吓唬三个八卦女而转好。那一句“来之不易的幸福,哪儿会让不明不白的女人钻了空子”让她的手又发抖起来,眼妆更花了。索性合上眼影,不化了。
她用手撩起冰水就往脸上泼,还是没让自己清醒起来。
她们的幸福是来之不易的,那自己呢?幸福在哪里?
也不知道自己在洗手间呆了多久,只是看着人进进出出,在自己背后晃来晃去。眼眶干了又湿,视线迷蒙蒙,眼前竟然浮现出江文睿的模样来,他微笑着看着她,抚着她的脸,眼神清澈如初春里刚刚解冻的小溪,嗓音干净如水,皖云,你别哭,有什么难过告诉我,别哭……
难过了,很难过,可你在哪里?
世界最爱她的他,早死了。是被她和江湛平害死的!
他死后,永远没有人再爱她,懂她,疼她了……永远没有了!她本就不招人喜欢,别人凭什么要去爱她,懂她,疼她?
她吸了吸鼻子,镇定下来,把妆再一次补好。
出去的时候,酒席已快散场。
原来她在洗手间里呆了这样久。
江湛平和刘思桐不知去了哪里,江小念一个人坐在大板凳上,自顾自地在玩。
沈家茵走过去,“小念,你爸爸和妈妈呢?”
小家伙抬起头来,指了指最里面的小隔厅,“在那里啊。”
小隔厅离这里很近,门缝开着,可以瞄见里面几个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大部分人已经散去,他们却还在,不知说着什么。
其实她可以猜到的,像这种各路人等聚集的场合,自然少不了各种私交或者公事合作,特别是对于江湛平这类以“总”作为头衔后缀的人,即使诚意不足,应酬、拜访、交际还是必需而且十分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