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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茵也笑:“可以理解。”
楼层不高,所以她犹豫了一下是不是直接走楼梯,却看见走廊的那一头一个高大的身影。
因为隔得远,又是背影,所以沈家茵不太确定是不是他。
好奇心作祟,她又折了回去。
确实是他。
他站在走廊的尽头,一手插在口袋里,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叫了一声:“江总!”
江湛平回过头,诧异了一下:“沈小姐。”
两个人的称呼都极为生疏,沈家茵觉得别扭。她皱皱眉头:“您怎么会在医院里?看朋友么?”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解释:“我太太病了,在这里住院。”
怎么刘思桐也病了?
她脱口而出:“怎么了?严重吗?”
问完她就立刻发觉不对,这层楼都是中医楼,万一刘思桐是妇科类疾病,让别人怎么回答?
江湛平并没回避,而是说:“医生说是她心事太重,积郁成疾,需要内调。这病我也有责任,一直是我对她太忽略了,她常常心事重重,我也没在意。”
“江总,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没必要自责。”她说的极为违心,“相信您太太很快会好起来的。”
他没说话,掐灭手里的烟。
沈家茵这才注意到,烟蒂几乎要烧到他的手。原来他是在这里抽烟。
见沈家茵没有走的意思,他问:“你来这里是看朋友的?”
她也不回避:“是,迟誉病了。来看看他。”
“看起来你们关系不错。”他低头看表,“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一个女人太晚了不安全。我继续在这里吹吹风。”
他的心情似乎很差,似乎也不想和她多谈,于是不再看她,直接转身。
沈家茵悻悻离开,走了几步,她又回头,“江总——”
她问,“想不想去喝酒?”
江湛平犹豫了一下,便点头。
江湛平挑的地方很熟悉,就是那天和梁浩俊一起打台球的地方,原来叫做“繁花”。
挺好听的名字,原来那天招待他们的女子是老板,叫杜荷,名字和人一样有韵味,也不知是不是真名。
杜荷看了两人一眼,将他们领到偏僻的后院,这里十分安静。荸荠紫的小矮桌,两个藤椅。高高大大的榕树的阴影打下来,有些鬼魅,石桌上放了一盏小夜灯,檀木灯罩里烛火跳跃着,泛着暖黄的光,带着家的感觉。夜风一点一点吹过来,有着绿叶子的味道,不冷,却让人无端清醒。
江湛平坐下来:“来两瓶西凤。”又问沈家茵,“你就喝红酒吧,小拉菲?”
沈家茵摇头:“我也喝西凤。白酒过瘾。”
杜荷亲自上菜,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瓷碗瓷盅,掀开盖子一看,全是炖品。沈家茵舀了口碗里的玫瑰茄,这才注意到江湛平一直在喝酒,瓷装的西凤酒看不见水平线,她拿起摇了摇,竟然空了,“你怎么光喝酒,不吃菜?”
江湛平笑了一下,夹起一片双冬鲍鱼,“没什么胃口。就是心烦。”
沈家茵也慢慢地喝了一口酒,甘润滋味蔓延在舌尖,还觉清冽,接着冰凉而辛辣的滋味顺着喉咙一直流到胃里,从眼眶到脸颊都觉得滚烫。
这酒后劲真大。
“来,我们喝一杯。”江湛平眼眶发红了,桃花眼在暖黄的光线中,闪闪烁烁,“家茵,希望你能幸福。永永远远地离开那个让你心烦的人,永远幸福。”
“好。”她也有些醉,没在意江湛平说了什么,只是一口闷掉整杯酒。
他的电话响起来,他摸了半天才摸出来,按掉。过一会儿又响起来,他再按掉,再响起,他终于忍无可忍,接起,“妈。”
二十七.醉酒
更新时间20121312:49:54字数:2344
他的电话响起来,他摸了半天才摸出来,按掉。过一会儿又响起来,他再按掉,再响起,他终于忍无可忍,接起,“妈。”
她和江湛平坐的很近,电话的音质又很好,两人的通话沈家茵听的很清楚。
郁楠的声音带着怒意:“你在哪儿?”
“在外面。”
“哪儿?”
“在外面和人喝酒呢。”他低下头,顿了好久,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很低,几乎沙哑,“妈,我不想和思桐过了。”
“为什么?”
江湛平紧紧攥着手机,凸起的菜单键紧紧贴着他的掌心,那里湿黏黏的,全是汗水,一丝一丝发凉,直直凉进心里去。风吹动榕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他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眼泪就会大颗大颗掉下去,他努力克制,眼眶还是酸涩不已,怎样忍耐都没有用。他叹了口气,虚虚的声音还是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