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再次翻了一下白眼,已经发紫的嘴唇张了一张,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蛇——蛇——我——”
又是蛇!我心里不觉一寒:这人怕是给蛇咬了有一阵了,由于不懂得急救,看样子已经是毒气攻心,没多少活头了。
我正要去找伤口,那人却将已经变黑发肿的手动了动,似乎要指什么给我看。我惊讶地看着他的手,发现他的手腕上赫然有两颗牙印,牙印里正淌着黑血。而他的整个手臂,已然全肿了。我再看看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发现他已经没一处不黑不肿了!显然,这个出气多过了入气的人,已经没救了。
那人动了动他的手,我以为他是要给我看伤口,哪知道他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尼龙袋子,继续从喉咙里挤着那几个字:“蛇——我——的——蛇——”
最后一个“蛇”字说完,那人的手突然停下,头一歪,没了动静。
(bsp;我摇了摇那人,喊道:“老兄,你醒醒!老兄,你醒醒!”
可那老兄已经瞳孔放大,心跳停止,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轻轻放下那人,喃喃地道:“老兄,不是萧克不救你,实在是你中毒太深,救不了了!没奈何,萧克只能为你挖个坑,把你埋了!”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在四周相了相,找了个石头少泥土厚的地方,用匕首挖了个坑,估计能将人埋下了,便来抱那死人。将死人放进坑里,正要往里填土,我却突然住了手,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道:“老兄,你这身行头埋在泥土里怪可惜的,你看我,穿这身行头,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们换换吧,啊?就算是报答我对你的掩埋之恩吧。你也别感谢我,我们这也算是等价交换;你也别责怪我,我也是穷疯了没有办法!”
我一边说,一边便来脱死人的衣裤。死人穿的是名牌,洗一洗就和新的一样,怎么都比我身上多处挂烂了的衣裤强。我将自己的裤子换给死人穿上,见死人没了上衣,又在附近割了些草给他盖上,这才为他覆盖上泥土,做了个标记,以方便以后带死者家属来寻找。
埋了死人,我提了死人的衬衣,依然将包袱、匕首缠插在腰间,转身就要离开,回头找柏木棒时,却发现木棒正扔在那个尼龙袋子旁边。尼龙袋子用茅草扎了口,袋子里似乎有什么活物在不安分地蠕动。
我想起刚才那人临死说的那几个字“我、的、蛇”,心里嘀咕:难道这里面是蛇?
想到蛇,我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打颤,捡起柏木棒,狠狠地给了那袋子一棒。袋子里的活物吃了一棒,急剧地动了起来,从那种条形运动的痕迹来判断,不是蛇是什么!确定了那里面装的是蛇,我心里的憎恶感就更强了:奶奶!老子跟蛇真他娘的有缘!今天不打死你,老子还就不走了!
我用棒子将蛇袋子挑到空地上来,正要好好地打它几棒,却突听一声喝:“兄弟,别打死了,打死了就卖不起价了!”
我吃了一惊,抬头看时,见不远处鬼鬼祟祟地来了两个男人。我见了那两人,再吃了一惊,原来这来的两人,竟然一中一洋,西装革履的,很像有钱人。喊声是那个中国人发出的。他见我望向他,便笑着指着身边的洋人道:“兄弟,这位迈克先生对蛇很感兴趣,想买你的蛇,你可千万别打死了!”
“买我的蛇?”我感到不可思议,“他一个老外,大老远从国外跑来买我的蛇干啥?”
那个中国人道:“兄弟,说给你知道吧,这蟒山上有种毒蟒,全世界独一无二,这位迈克先生正在研究它,正愁找不到活体,需要你的蛇。”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的蛇就是毒蟒?”我想起洞里那大家伙,心里还惴惴不安,奶奶!等毒蟒长到那么大的时候,吓死你个死老外!
“我们跟你好几天了,能不知道你抓的是什么蛇?”那中国人笑了。
“跟我好几天了?”我吃了一惊,心想,老子在洞里没感觉被人跟踪啊,正疑惑间,却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这身行头,于是恍然明白,不由得好笑:奶奶!瞧这家伙什么眼力,竟然把我当那死人了!
“兄弟别见怪,我们没有别的意思!”那人走近来道,“我们只是想跟你做成这笔买卖,没别的意思。”
我将错就错,心想老子反正也没钱,你要买,我哪有不卖的道理?于是笑着道:“你和那老外准备给多少?”
那人道:“兄弟果然爽快!这么着,五万,你肯的话,将袋子给我们就是,迈克马上就可以给你现钱!”
“五万?”我惊得眼睛都大了!说实在话,我做梦都想不到,一条蛇竟然能值五万!
“怎么?嫌少?”那中国人急了,“兄弟,如果嫌少,迈克先生可以再添!”
我心里平息了些,这才明白那死人为什么临死都忘不了他的蛇,敢情这家伙还是宝贝!不行,我得稳稳,看样子还能往上涨点。
“给个整数吧!”我淡淡地道,我敢保证,我的神色绝对平静!
“十万?”那中国人似乎有些吃惊。
我点点头,等待那人和我讨价还价。
那人回头和洋人咕唧了几句英语,我也听不懂,接着回过头来道:“兄弟,迈克先生说了,十万可以,但他没那么多现金。”
我怔了怔,心里直骂奶奶:奶奶!这老外还真舍得出钱啊!娘的,现金支票都可以!
我心里激动,表情却依然淡淡的:“我只要现金,支票嘛——”
那中国人忙道:“兄弟,迈克先生只有五万现金,另五万只能到山下小镇上取。你如果相信我们的话,就跟我们下山去;不相信呢,就只能开支票了!”
我脑海电转:奶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