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我买的?”
“那当然,房间整个衣柜的衣服都是给你买的,你什么东西我都帮你买好了,我很早就开始想以后要怎么和你生活,结婚以后我们在中国的时间也不会太多,我们可以住在国外,哪个国家都可以,你放心,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我会做个很好很好的丈夫…”
我望着兴高采烈的他,我这才想起刚刚我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听人说刚失恋的人就像拔光牙齿的人吃牛排,有气无力。我真不明白不过就是答应嫁给他而已,有什么可高兴的?娶我又不是拿诺贝尔奖。
今晚的情况太特殊了,我根本没有第二种选择,不答应就是逼着他去死,想到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以及后来的相处,虽然因为樵曙东的猜忌对他存着一种特殊的好奇。然而,我始终不曾想过跟他有可能,我忍不住想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呢?如果我先遇到的樵慕白,我会不会爱上他?
他从来没那么多的话,那个沉默寡言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樵慕白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他以前和丁享洁谈恋爱时就是这个样子吧,年轻阳光,意气风发,他也曾对她微笑着讲过同样的话。
我真的要嫁给这个男人吗?我能保证自己不会再次走进死胡同?这一次的选择会不会依旧是错的?
在我眼前展现的是沉睡的城市,一辆货车仿佛潜伏在暗夜中的巨兽突袭迎面而来,极度震惊的瞬间甚至能瞥见司机惊恐骤缩的瞳孔,樵慕白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小心!”惊心动魄“砰”一声撞击!
凛冽的山风嘶吼着,仿佛一个人的呼唤,在高度拉伸的神经背后,记忆是头顶盘旋的一只秃鹰,再三徘徊,终于栖息下来,再三徘徊,终于栖息下来,我仿佛听到尖锐的撞击和碎裂声,货车所向披靡地撞向失忆那间困住我的暗黑的玻璃房子,玻璃上纵裂出无数裂痕,直到分崩离析,记忆的拼图才真正接榫出完整的图案。
一片黑暗,我又进入纷乱的梦中,我梦见我坐在关山别墅的卧室里梳头,樵曙东拎起一件晚礼服对我说:“穿这件怎么样?”我接过衣服对着镜子对比,突然镜子里的脸变了,那张脸跟杨静茹的脸一模一样,但是我清楚那不是杨静茹…
樵曙东拉起我的手说:“我爱你。”他低头吻住了我,我不停地问他:“你爱的是谁?”“你到底爱的是谁?”他一直犹豫着不回答,镜子那张脸带着恶意的笑冷冷旁观。
又梦到广阔无边的海,视野无边无际地延伸进梦中的魔宫花园,平坦的草地,花木扶疏的庭院,那一棵八重红彼岸缓缓落着血腥色的花瓣,我在那棵树下仿佛要埋葬什么东西,挖一个很大的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里面挖出一具尸体,那张脸跟杨静茹的脸一模一样,但是我清楚那不是杨静茹…瞬间画面切换,要被埋葬的是我!
记忆犹如团集的黑色大鸟挥动着鞭子般细长的翅发出无数尖锐的嘶吼汇入山谷一般空旷的脑海,我的身体一震,从梦中醒来。
、chapter41
你到底是谁?
黑暗中纷沓而至的人声:“…从脑部断层扫描核磁共振显影的检查结果看来,她的海马体有出血的状况,不排除失忆的可能…至于会不会有脑震荡,这要看她醒来的状况…”
有个男人焦急的声音:“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我睁开眼,樵慕白冲到我的病床前:“你还好吧,还认识我吧。”
我迷惘地望了他一会儿,他很着急:“喂,你真失忆了…你一个小时前刚答应我的求婚,不会不记得我是谁了吧?”
我淡淡地说:“樵慕白你脑残了吧。”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你真的还认识我?凝夕…你真的还认识我?”
我轻轻“嗯。”了一声。
我坚持说我没事,但樵慕白还是让医生给我做了很多检查,确定我没事才放我回家,出院回家路上他不停问我:“你真的没失忆啊?”
我每次的回答都是:“樵慕白,你狗血偶像剧看太多了吧!”
回到家里打开手机接到陆哲的电话:“昨天你去哪里了?”
“在一个朋友家住了几天。”
“我爸妈这几天回家了,我告诉他们我交了女朋友,你要见见他们吗?”
我想了想说好,他订了吃饭的餐厅。
我给樵慕白打电话,他很高兴:“你还是第一次给我打电话…你还记得我是谁吧?”
“无聊!”
“现在在干嘛?”
我深吸一口气:“樵慕白,昨晚我想过了,我们终究不太适合,勉强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今天我要见陆哲的父母谈结婚的事,我会嫁给他,如果你要自杀我就报警或者打电话让樵曙东找人24小时跟着你,如果你真死了也随便你吧。”在他说话之前我挂断了电话。
晚餐约在一家咖啡厅的包厢,陆家父母都很开明,表示只要儿子喜欢他们也没意见,正谈到高兴之际,樵慕白突然冲了进来,目中无人地拉了我就走,陆哲气愤地拦住他:“又是你!凝夕正跟我父母谈结婚的事,你算哪根葱,又来搅局!”
我突觉樵慕白神态异于寻常,心上涌上莫名不详的预感,下一刻他牵着我的手奔出咖啡馆。
他开着车在车水马龙的街上行驶,我拍着车门叫道:“停车!停车!”
他恍若未闻,继续开着车,不知过了多久,沿着两旁种满梧桐的沥青大道,他将车拐进一个弄堂口,望进去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池塘,依稀暮色中路灯散发着苍白的光,里面都是些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
樵慕白望着我:“我曾在一年除夕夜在这等过她,在风雪里听着炮仗声,她家房子里灯光很亮,远远看着她穿着笨重的棉衣戴着围巾走近,心里却感觉那么亲切温暖。在她消失的那三年我每次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