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激起一个人的怒气,让这个人自乱阵脚,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和她培养一个敌人。
裴子渝的情敌是中国娃娃,那么静衍的情敌,我就假扮一下好了。
于是,我力排众议让中国娃娃做了我的秘书,天天在静衍和裴子渝面前出双入对,做着我最擅长的事:扮演了一个雕塑师,将一个质地还不错的胚子打磨成最顶级的艺术品,用来蛊惑我想蛊惑的人。
可讽刺的是,我却忽略所有的艺术家都会犯的一个错误。
当一件艺术品倾注了艺术家所有的心力,成为最满意的一件作品时,那么最先被蛊惑的一定是艺术家自己。
她在电话里开心地说着静衍被她搞定时,我并没有预想的那样开心;
她在酒店顶楼被静衍拥在怀中跟静衍闹别扭撒娇时,我原本坚定的心开始动摇;
她在学校不顾自己发烧还练习空翻,为的只是给静衍看一个完美的自己,我开始发了疯嫉妒;
可即便是这样,我仍然在邵氏控股权和自己的真心之间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甚至在知道商炎明是华海油气田开发的直接负责人后,临阵倒戈跟裴子渝结盟,天真地做着裴子渝得到静衍,我得到她和lufus的美梦。
我以为纪晚秋的事会让她对静衍死心;
我以为她对静衍死心了,我就会有机会。
我以为我将红线木片上静衍的名字换成我的名字,将她从大街上捡回家,带她去美国,远离中国,她就会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哪怕只有片刻,当她喝酒晚归,我放弃了尊严,低声下气地告诉她“我会担心”、“我爱你”,可卑微的陆静玺仍然抵不过那句“我想他”。
曾经,静燃经常说那句傅家人的至理名言“快狠准”,我相当不以为然,可当一切尘埃落定后,我才无比后悔,明白自己有多愚蠢。
如果当初我早一点看清楚自己的真心,那么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当初我没有贪心地在邵氏和她之间犹豫,我会不会有那么一丝机会?
如果真的有如果,我希望我能早静衍遇见她,早一点看清自己的真心,早一点带她远离陆家的是是非非,握着她的手环游世界,再也不放开……
可如果真的只是如果……
、番外梦想还是摇篮
在大部分毕业生被工作或者找工作折腾地人不像人;鬼很像鬼的时候,商煜锦则在毕业三个月内成功地把自己由未婚少女变成已婚妇女。
对于商煜锦的角色转变;她的三个损友给予了非常中肯的评价。
颜歌说,“你,琴棋书画不会;洗衣做饭嫌累;知道这叫什么吗?瞎猫碰上死耗子。”
齐嘉说;“你以后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过好三八妇女节了。”
而苏尔然一向温婉,说,“这是你四年来最应明的决定。”
对于三人的评价,商煜锦表示很忧伤,但是这个忧伤换回一个词;矫情。
叹了口气;商煜锦把手机收到包里,心情比打电话之前还郁闷。掏了茶钱压在杯子下面,背着包起身离开河边的露天茶座,沿着河堤往自己住的客栈慢悠悠地踱步子。
两个月前,陆静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她到美国注册结婚,但是由于lufus的人事整顿,陆静衍变得异常忙碌,每天忙完公事回家都已经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晚上躺在床上跟商煜锦经常没说两句话就睡着了。
商煜锦在美国也没什么朋友,起初还陪着陆夫人、陆静辞逛逛街,喝喝茶什么的,时间长了也觉得没意思,索性天天窝在陆静衍的公寓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陆静衍整顿完美国总部的人事,处理华海油气田合作开发案要回中国,商煜锦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不过回中国没几天,她就意识到这最多是回光返照。
原本她打算找颜歌几个狂欢几天,以弥补自己在美国郁闷的心情,结果发现除了她,人家三人:一个外企白领、一个电视台舞美,外加一个公务员。三个打了鸡血的职场新鲜人,跟她这个已婚家庭妇女完全没在一个频道上。
无趣的她纠结了几天,一个人收拾了行李跑到成都周边的古镇散心。
古镇的风景很不错,丰沛清澈的河流像玉带一样蜿蜒穿城而过,沿河两岸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各具特色的客栈像是宝石装饰一样点缀在玉带两侧,别有几番趣致。
只是景再好,看风景的人不对又有什么意思?
商煜锦想着,像是发泄似的,嘴里的沙冰咬得咔哧咔哧响,推开客栈的玻璃雕花门。
门上挂着铃铛,铃声一响,前厅里正在欣赏墙上书法的人应声转了过来。
烟灰色的休闲上衣,烟灰色的西装裤,黑色的休闲皮鞋,仍然是一贯的衣着优雅齐整,虽然脸色稍显疲惫,但是嘴角带着浅笑,气质依然清俊。
“几天不见,好像长胖了点。”
陆静衍手从西装裤兜里抽了出来,掐了掐商煜锦的脸蛋,落下来的时候顺道拿走了她手上的大杯冰淇淋。
“你干嘛?”原本傻愣在门口的商煜锦顿时醒神,语气很不满。
“没收。”
商煜锦对陆静衍的家长口气很不满,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绕过他上楼回自己房间,上去的时候还把木质楼梯踩得咚咚直响,借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陆静衍笑笑,很自觉地提着行李跟了过去。
进了房间,商煜锦从手提袋里又拿出来一大杯冰淇淋,刚打开又被陆静衍夺了过去。
商煜锦嘟着嘴瞪陆静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