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倒不大可能,男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去嘲讽女人的,因为男人自己始终清楚世界不只是男人构成的,除过男人还有女人,况且世界如果没有了女人,男人也会像恐龙或三叶虫一样灭绝于地球!”
“可他在检查病的时候,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强调的语气说:‘怎么这么早就得成年女人的病。’”
“究竟是何种病?”
“子宫炎。”
“子宫炎?”
“不过男医生说病情不怎么严重,幸好发现得及时,只需吃点药便可。”
“这么说来不是什么月经不调,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于出口的事嘛。”
“这事情我不想告诉你,你总不至于让人在不想告诉你的事情上绞尽脑汁吧?”
“这倒不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已经走了快两年了,应该有某种情感上的仪式。”
“情感上的仪式?”
“是,人和人之间应该有的某种仪式,开始是一种仪式,结束同样也是一种仪式。特别是在你我之间应该有某种仪式。不论你是如何认为。”
“你的意思是……”
“我想和你大干一场,挥汗如雨的那种。从此之后我们只做朋友,将以前逾越的那条线从此抹去。”
“为什么要这样想?”
“因为有些事情是受用不起的,一旦逝去便将终生遗憾。就像我们告别了的孩提时代,现在无论怎么怀念都不能让过去像某种实物一样地被我们拥有。活着的意义更多的是珍惜而不是遗弃。”
“你是不是从中领悟到了什么?”
“生命的易逝让我由衷地感觉到了活着的恐惧。”
“我不想就此问题继续下去,可以谈点别的什么吗?”陈琳说。
“可以,只是有些事情应该说个明白,今生欠你的东西太多了。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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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着某种意义上的心理自恕。”
“不是心理自恕,而是来自真实的感情。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像徐阳一样被学校驱逐出去,到那时我真的不知如何来面对你。因为,在我们之间,你给了我太多的东西,而我给予你太少。我的爱过于冷漠,我成全了另一个人的爱情,却没有能成全你。在此过程中非但没有好好地照顾你,反而做着伤害你的事情。这样的做法实在太残酷了。”
我的话使陈琳陷入了一种极为冷静的状态,她像是要说什么可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陈琳一直处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的样子,这样的表情一直持续了很久。最后陈琳又问:“可为什么要选择大干一场来结束一切呢?”
第十六章(3)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这样可以弥补一些东西,然后在某种程度上毁灭一些东西,但究竟弥补的是什么东西毁灭的又是什么东西,我无法告诉你。在此事上我没有任何不测之心,想在完全归属于你的情况下和你大干一场,若是你不同意也可以,以后我只管认定你为我的朋友便可,绝无仅有的朋友。”
“这么说来,我们之间的相遇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个错?”
“不是相遇是错,只是我怕事态这样发展下去难免让我们都失去自我。因为最终我们所得到的东西都是微乎其微的,这样对你而言有点不公平。”
“我从小到大都没想着要在生活中寻得‘公平’二字,生活原本没什么公平可谈,唯一的公平只是自己,这句话听起来未免有些滑稽或者不合逻辑,可你真正回想起来确实如此。”
“话无论怎么说都可以,人不管怎么过也都可以,这两者原本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某种感觉真的让我难以猜测。”
“我说菁轩……你总是在一些不该动脑筋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不过你的话我会考虑的。至于何时作答于你,那需要时间。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至于你说要大干一场这个要求我想我该接受。我们两人做朋友也好、情人也罢,走过了相对艰难的两年,有的机会还是不要错过的好。如果你能让我回到第一次的那种感觉,我也会认定在以后和你做朋友。如果回不到第一次,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再来往了。因为这样的话,你非但没有弥补什么反而将所有的东西都毁灭了。”
“第一次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已记不清楚了,只觉得每一次一泻而出的感觉都是那么美妙,好像每一次都是第一次。”
“可我清晰地记得第一次的感觉,女人的一生中对于自己和某个男人的初次都有着特殊的理解,因为对于女人来说每发生一次便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在‘爱情’两个字上,男人和女人有着自己不同的理解。男人所需要的只是爱情而不是爱情本身,而女人要的却是爱情本身而不是爱情。”
“确切地说,男人和女人都需要的是爱情本身而不是爱情。”
“这你就错了,而且错得有些无辜。”
“有些事确实将我搞得一塌糊涂,我无法寻找到一种合理的解释,就像人们所说的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确实让我难以辨别。”
“就像你所说的后者就是后现代主义者的一种,不过是自我理解而已。”
“我有些不大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