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么啊?”对方不以为然。“来了,来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突然从人行道抢上前拉着周雷的衣袖摆出哭天抢地的姿势,嘴里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大概应该是“孩子的爹,孩子。小姐,你行行好,把我老公还给我吧。”
镜头里顾馨兰被拉扯得左右摇晃,头发披散,在被迅速围观集结的人群当中显得极为狼狈。
这还差不多。
丝丝笑得咯咯的,心里闪过一阵痛快,随即又淌下泪来。嘴里发狠说:“得要那姓周对我说声‘对不起’我才能散了这口气。”
对方省得,也不是做不到,可是,多耽搁一分岂不是多作践自己一次。
“丝丝,你还年轻,不必陪那些三十多岁心里阴暗左掂量右计算的中年男女玩游戏。咱们不报复,不回头等待,更不去猜测站在下一个路口等你的人会是谁?鼓足勇气,打足精神,去历经百事,吃尽百味,人生还有无数可能。而他们还有什么呢?三十多岁,二十八九,早已是残灰余烬,不过是裹在一起搂成团过冬。你再看看。”
在镜头里,顾馨兰满脸难堪,周雷怒容满面,正极和申辩着。另有两个男人,站在一旁,做出劝架的样子。
孕妇。丝丝现在知道是戏校的学生。一脸伤心泪踉跄而去,一只手指着周雷,不断的怒吼,不断的后退。
“捆的是枕头?”
“嗯。”
“可惜没听到现场。”
“带着录音笔呢,回去放给你听。”
光听是不够的,丝丝想,顾馨兰不是有未婚夫吗?她未婚夫也应该有这个权利来欣赏未婚妻的红杏出墙吧。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更半章也算日更吧。我说过我要坚持日更的。
、54
顾馨兰那天的确有点狼狈,其实不关她事,可是,这个世道现实就是如此:男人淡定,因为他能玩转数个女人,在外人看来极有面子。小三嚣张,是因为有腹中块肉撑腰。
唯有老婆,额上顶的是怨妇,眼里喷的是妒火,出手是不顾夫妻情份太过狠心,不出手是窝囊甘愿做包子。不论左右都是输,空有一个大红本本放在家里完全不给半分力。
还好她没“婚。”顾馨兰心里闪过一丝庆幸。忙里偷闲,顾馨兰看了大肚婆数眼,很年轻,很娇美,正是周雷一向最喜欢的菜。下得了手,作得了孽,周总绝不会因为与对方相差十几岁就放弃摘花的念头,安份守己的做一位怪叔叔。
怎么可能呢?定下来,象周雷这样的男人。放着鲜花不要,偏要找一个老女人,只因为心思百转仟回,基因突变,竟想要追求理性儒雅睿智平和的人生。
别,顾馨兰心说,她当不起这个虚名。
她极力摆脱大肚婆的纠缠,这个容易,人家还不乐意手足并用与她这个下等无用的弃妇并肩呢。其实事情从孕妇的冲上前拉扯到如今的远距离哭诉,前后没有超过一分半,顾馨兰头脑清晰,面容难堪,可该做的一样也没拉下,她对着钟远和和罗承不停的致歉:“师兄,罗总,是误会,两位请里面走,进去休息休息。”
迎宾的小姐也甚知机,连忙护着他们进去。这间酒楼,向来只待贵客,跨进大门,楼院深深,另有佳处。一只青花大鱼缸,数杆修竹,婆娑影动,牙琴悦耳,把刚才的烦杂喧嚣去了一整半,顾馨兰脸上烧得火辣辣的,都不敢正眼看钟远和。一个劲儿的对小姐说:“把菜单拿来。”
罗承笑道:“不急,等周总进来再说吧。”
罗承又问:“听说顾小姐好事已近?几时请我吃杯喜酒?”
都在一个地面上讨生活,就算行业不一,拐着弯也能搭上线喊声亲。更何况罗承自恃是大人物,与于敏正根本就不在一个重量层。他肯放低姿态讨杯酒喝,这是多大的面子。但没曾想顾馨兰脖子一缩,错眼假装不见,一只手在桌布上划圈圈。
“老罗,你这妹子可真有性格。我喜欢,呆会上酒,咱们可要无醉不归。”
钟远和脸有倦色,出差,回来后累积的公事。约罗承与馨兰见面,说真的是累极了。老罗还来这一出。一把年纪和小姑娘计较,也好意思。
他懒怠动,眉眼一挑,瞟了老罗一眼。老罗立刻心领神会,他们俩是什么交情,就是一根绳索上的两只虫,绑捆着发财。
老罗抱怨:“放着仕途不走,偏要做什么投行。天南地北的跑,连个正经老婆也没有。小顾啊,你师兄和你也不是外人,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没有,找一个知冷知热的。让你师兄也正经成个家。”
顾馨兰强打精神笑道:“好啊,师兄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我有什么条件你还不清楚吗?”
钟远和这话听得顾馨兰心里一跳,想想最近手边的烂摊子,顾馨兰正色敛容,绝不给自己往歪处想的机会。
周雷恰在这时候进来,顾馨兰跳起来拉桌子请老总入座,又连声吩咐拿餐牌。虽然这样的场合,有的是服务生前后照应。但盯茶水,拿烟缸,拉住笑话的尾巴表示一下自己的喜悦,或是在周雷与罗承箭来刀往时缓和一下气氛也是服务生做不来的。
顾馨兰既然存了心是来做跟班,自然打出十二万分的小心起身周旋。酒是好酒,茶是好茶,烟也是上品,上的菜精致可口,素的荤的花红柳绿。
周雷偷眼觑了顾馨兰好几次,没看出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一颗心在肚里站起来说:“从前的事情都是我处理欠妥,给红晟,也给罗总添了不少麻烦。感谢罗总能不计前嫌重新给捷正与兄弟我一个机会。也感谢钟哥的居中大力协助。兄弟口拙,别的话没有,干了这一杯表表心意。钟哥和罗总若是还愿意接纳我这个兄弟,也请饮了。”
罗承被先前几杯战斗酒灌得脸红,眉眼飞扬,指着钟远和笑道:“怎么钟远和就是哥,我就是罗总。有你们这兄弟俩在,敢情我和小顾都是外人哈。算了,我不和你们这两个内人干,小顾,咱们俩这两个外人先碰一杯再说,满上,要喝干,若剩下一滴,那就是你们这一桌子哥哥妹妹欺负我一个人。”
“她哪会喝啊。”周雷伸手去挡,“还是我陪罗哥尽兴。”
“她不会,”罗承骇笑:“那在夜总会里一饮半瓶把我撂倒的人是谁?老钟,你这师妹可厉害得很,堪称是酒国英雄。这区区一小杯,妹子,你给个准话,喝还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