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摇了摇头,拉着许亦凡的受让他坐下,道:
‘你今天又偷偷上山了?’
被抓了个正着,许亦凡就算是想抵赖也不行,低着头不语。
老村长似乎也无心再去责怪许亦凡,叹气道:
‘算了,你都这么大了,想去哪里我就算想拦也拦不住,只要你注意安全便是。’
许亦凡见老村长眉宇间愁云惨淡,知道应该是与下午那个老头有关,便问道:
‘爷爷,下午来我们村的那个老头,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话音刚落,老村长的脸色便是一变,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
‘胡说,切不可对大人不敬。’
说罢看了看四周,像是生怕被人听到一般,道:
‘今天来的那位大人,据说本事通天,来头更是大得吓人,就算是韩教官,也要行跪拜大礼,你可千万不要胡言乱语,小心被他听到。’
闻听此言,许亦凡心中更是兴起,在这深山中呆久了,他对外面的一切都深感好奇:
‘爷爷,来头大的吓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难道比你这村长还要大?’
‘去。’
老村长被许亦凡这一句玩笑话气的不轻,道:
‘人家可是大修士,怎么能和我比。况且他的来历哪里是我们这种小民能够知晓的。’
说着,他转为叮嘱:
‘韩教官说,这次那位大人来这里是有要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到时候你可别到处乱说,否则咱们全村都得遭殃。’
送走了老村长,许亦凡心中却无法平静,一尊大神来到村子里,绝称不上是一件好事,否则老村长也不会那般忧愁,因为只要自己稍有招待不周,便会惹来无妄之灾。
山中的日子悠然平静,村民依旧如往常那般生活,全然不知那个老头的存在。而时不时地,许亦凡也会去关注老头住的那间木屋,发现不管何时,木屋的屋门无不是紧闭着的,就连到了夜晚,屋内也都是一片漆黑,好像荒废了一般。
其他时间,许亦凡则是将全部心思放在了修炼之上,他已经摸到了一些门路,自知只差一丝契机,再加上三月之期快到,韩先生也是取消了每日的晨练,无形中加重了众人的压力。
夜晚,万籁俱寂,正是修炼的好时机。近一个月有序的修炼,丹田之内的光点已是愈加密集与璀璨,如同一颗夺目的太阳,悬挂在空间的正中央,白色的光芒延伸四射,将整个空间中的一切照亮。
而在那太阳的正中心,正传出一阵类似心跳的律动之声,由起初的微弱变成了如今的磅礴有力,并且每跳动一次,那太阳便扩张一分,而整个空间也是随之一震。
许亦凡心中暗惊,丹田中的一幕太过壮观,让他有些紧张,他本以为照韩教官的说法,只要将斗气吸纳入体内便可演化出丹田,没想到经过近一个月的吸收,这一方黑暗空间却完全没有开化的迹象,反倒是那金色太阳愈加壮大,像是能够无限膨胀下去一般。。
‘既然如此……’
许亦凡心神一凝,精神扫荡之速加快。如今他对精神的掌控已是颇为熟练,能够控制斗气吸纳的快慢,而在他这般牛饮鲸吞之下,丹田之内太阳的体积也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扩张开来,其内的心跳之声,也是愈发的清晰与沉重。
此刻,这房间之内的斗气,正缓缓凝集汇聚,形成了一个倒漏斗状,朝着许亦凡的身体疯狂涌去,而在这般斗气灌注之下,那盘坐在床榻之上的许亦凡,丹田与眉心之处不知何时亮起两点光芒,丹田白光熠熠,眉心金光闪闪,这一白一金两道光芒,初始之时还如萤火般微弱,但伴随着斗气入体,光点越来越清晰,最后竟是形成了两道光柱透射而出,将整个小屋笼罩。
金白两种光芒之中,许亦凡身体如披朝霞,朦胧而神秘,旋即,以眉心、丹田两处为起始,各自延伸出一金一白两道光纹,一道自上而下,一道自下而上,瞬间便是交汇在了一起,旋即,以交汇点为中心,无数金色脉络自交接之点扩散而出,犹如蜘蛛网一般,在许亦凡整个身体落蔓延开来,而若是细而观之,便是能够发现,这些脉络所成之形,正是人体经脉。
脉络成型,许亦凡的身体随之一抖,与此同时,一股似仙葩初绽般的奇异感觉,在他的丹田之内陡然升起。
而就在这种感觉出现之际,远在数十丈之外的一间木屋之内,黑暗中忽然闪过两道精芒,下一刻,一道包裹着黑袍的干瘦身影已是出现在了屋外。
一根枯木拐杖着地,老头眉目微锁,一身黑炮无风自动,平日里凹陷浑浊的双眸此刻精光夺目,死死将许亦凡屋子所在的那个方向盯着,脸上闪烁着阴晴不定之色。
连绵青山之下,星月惨淡,夜晚的青山村黑暗而寂静,村民们早已进入梦乡,全村上下唯有寥寥几户还亮着灯。空气中,阵阵凉风夹杂着虫鸣自大山吹来,除此之外便再无动静。
这时,不远处一间屋门被推开,一道身影闪身而出,眨眼间已是来到老头身边,正是韩清泉。
他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像是遭遇了不可思议之事,刚欲开口,却被老头抬手止了下来。
良久,老头眼中的精芒散去,恢复了往日那副笑眯眯的面孔,朝着韩清泉问道:
‘你们这儿的选拔,什么时候开始?’
韩清泉有些不明所以,如实道:
‘三天之后。’
老头点了点头,却是不再多说什么,拄着拐杖,转身慢吞吞的进了屋子,只留下一串令人毛骨悚然阴测笑声,与那站在原地惊疑不定韩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