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认地方,换工作环境至少需要一个星期的适应期。」
「这太扯了。」
「每个人都有怪癖,这就是我的怪癖。」
不能毁了她的事业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誉,在这点上他只好认输,却忍不住想在她的理由二上扳回一城。
「孩子上学接送的事你根本不需要担心,我可以请个保母专门负责这件事。」他豪气道。
不料她却说:「请不要剥夺我们母子俩相处的时光。」
他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什麽叫气死人不偿命?她就是!
「是你说没时间接送,我才想到可以请保母的,说我剥夺你们母子俩相处时光会不会太狠了?」他不得不为自己叫屈。
「我有时间,但只有半小时的时间。现在住这里,在时间配合上完全刚好。」总而言之,她就是想继续住在这儿,不想搬到他家去住就对了。
顾天奇心知肚明,却没有一点想要放弃的念头。
今天来这儿是因为一时冲动,他根本什麽都没有准备,才会节节败退。
但是下一次他再来就绝对不会是这种情况了,他会让她心服口服的跟他走,再也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或藉口,他对天发誓。
见他终於转身离开,姜丽将大门关上,上锁,然後全身力气就像突然被抽光了一样,身体贴着门板,瞬间瘫软在地。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之前到底都说了些什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暂时过关了,他终於走了。
天啊,他为什麽会知道她住在这儿?为什麽在她已经明白告诉他皓皓不是他的孩子後,仍坚持要他们母子俩搬去他那里住?
是因为他压根儿就不相信皓皓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才这样吗?那麽等到亲子鉴定的检查结果出来之後,他是不是就会翻脸不认人呢?
他没问起当年的事,是因为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他早已看开、早已忘记,还是强迫自己将它埋在心里,终究成了一颗将会伤人伤己的未爆弹?
如是後者,她宁愿他现在就炸开,至少伤害会小一点。
也许,她该立刻带着儿子连夜离开这里,去一个他永远找不到她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真有那个地方吗?只要她仍继续目前的翻译工作,他就一定能找到她,只要皓皓仍需要到学校读书,他迟早也可找到他们母子,所以她根本就躲不了。
看样子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面对他,面对这一切了。
深深地叹了一口无奈之气,姜丽发现自己虽然理出了头绪,但脑袋里还是一片混乱,根本就没办法专心在工作上,但偏偏工作不做又不行,只能勉强自己坐在电脑前,用着奇烂无比的效率以龟速前进。
手机上的闹铃突然响起,让好不容易终於能专心工作的姜丽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到了她该去安亲班接儿子回家的时间。
她将档案存好,稍微整理了一下服装仪容後,拿起钱包和车钥匙走出家门,一如往常准备去安亲班接儿子回家,然後顺路解决他们的晚餐。
可是谁能告诉她,已经离开好几个小时的人为什麽会又出现在她面前?
她瞪着突然冒出来的顾天奇,一整个呆若木鸡,好半晌後才有办法开口问道:你怎麽会在这里?」
「你要去安亲班接孩子吗?我和你一起去。」
「为什麽?」她脱口问道,搞不懂他此刻的行为到底有何目的。
「我需要孩子的毛发才能做亲子鉴定。」他说。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心想敢情他是怕她骗他,所以想亲自取得皓皓的头发才会等在这里,他还真是谨慎。
「安亲班就开在学校大门口对面,从这条路直走,第三个红绿灯右转,然後过个天桥就能看到了,我会在安亲班门口等你。」她为他指路,说完转身想去骑车,却让他给拉住。
「怎麽了?」她不解的问。
「我开车。」他有些无言的看着她说。
「你开车?」她愣愣的看着他,半晌後才明白他的意思,也明白自己好像闹了一个笑话。
他开车当然可以载她过去再载她回来,根本就不需要她自己骑车过去,她真是笨。当然,如果她以为他会在拿了皓皓的头发之後就立刻离开的话,基本上她就不只是笨,而是一头蠢猪了。
虽然不想,姜丽还是上了顾天奇的奥迪轿车,然後有些不自在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偷偷地抚了抚身上穿着的短裤与t恤。她觉得自己的穿着好像和这辆车有点格格不入,一个顶级豪华,一个廉价低俗,就像现在的他与她。
「你在想什麽?」他突然开口。
「没有呀。」她迅速摇头,知道自己若是实话实说肯定会将他惹火,而惹火他绝对不是什麽好主意,她一定要放聪明点,千万不能以身试法。
顾天奇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却没再多说什麽。
车子很快就抵达安亲班,姜丽下车走进安亲班去接儿子,顾天奇则坐在打着临时停车灯的车上等候着,不一会儿便看见姜丽牵着一个小男孩从安亲班走出来,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叔叔好。」似乎早得到母亲的教导,小男孩在坐上车後,第一时间便开口礼貌的向他打招呼。
「你好。肚子应该饿了吧,晚餐想吃什麽?叔叔请你吃大餐。」他转头微笑地柔声问道。
小男孩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母亲,安静地等候母亲的决定与指示。
好乖的小孩!顾天奇在心里赞叹道,然後心想,有一个这麽乖的儿子其实也挺不错的,即使不是自己亲生的。
突然间,他呆滞了一下,感觉好像在哪儿听过相似的话……
不对,不是好像听过,而是真的听过,因为说这话的人就是姜叔,而在姜叔口中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人则是他。
他忍不住苦笑,摇头看向车窗外已经变黑的天空,无声的问老天:你这到底是在考验我,还是戏弄我?是想证明什麽?证明我是否有良心,是否知道感谢与回馈吗?还是在告诉我,她当年的背叛,脚踏两条船才有现在这个孩子,要我先有心理准备接受这个事实?
叭、叭。
停在路边被他的车子挡住出路的机车骑士对他连按了两声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