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容尉迟心里有些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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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尤桐脚步顿住,端着咖啡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原来是考验,只是考验,考验她是否会出卖公司的情报给黎氏,考验她对黎远航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她。
他的委以重任,也只是个圈套,或者可以称之为阴谋。
隔着门缝,她凝眸望着办公桌后的男人,看他利落地处理着公司的重大事务,上亿的生意就在弹指间,那种掌控一切的样子,是天生的王者,果决坚毅,处理事情绝不拖泥带水,真的真的可以用“迷人”两个字形容。可是,她却觉得他深沉的可怕!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薄不过人心。
蓦地,她整个人心里一凉,眼眶却是发烫,眼角湿润,极力忍住。
转身,端着咖啡走远,脚下的路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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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电话里,传来容尉迟强势的命令声。
“是。”
尤桐放下电话,机械地站起身,走向茶水间,跟着又是机械地烧水,泡咖啡,泡好之后,她又面无表情地端向了总监室。
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进来”的指示声后,她用肩膀推开了门,然后缓步走进。
“总监,您的咖啡。”话落,手也跟着放下,可是下一秒,托盘“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咖啡也泼洒了出去,虽然没有烫到人,但地上和桌子上都已经狼藉一片。
容尉迟猛地拍桌子站起,“你到底在干什么?!”
“对不起,总监。”她慌忙地低头道歉。
容尉迟微微眯起黑眸,锐利的锋芒扫过她苍白的脸蛋,冷声道,“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进容氏吗?!你身在其职却不能负其责,想回家吃自己吗?!”
尤桐低头再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够了!这几天你已经说了无数遍对不起了!”
尤桐暗暗咬牙,是的,她这几天失误连连,只因为心里憋闷,精神无法集中,只要一想到他的考验,她的心就紧紧地纠结成团,痛到麻木。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请总监放心!”尤桐握紧了拳头,下了保证。
容尉迟坐在办公桌后,朝阳从他身后的落地窗里斜射进来,金色的阳光笼罩出灿烂的光辉,让他整个人如同置身于一个夺目的光圈里,可是那圈温暖却丝毫不能缓和他脸上的阴霾。
深邃的黑瞳里隐隐闪烁着冷意,薄唇缓缓勾起,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否则你以后不必来上班了!”
“是。”她低头表示明白。
“我的部门不养废物,懂?!”
“懂。”尤桐轻轻应声,蓦地想起了她第一天来容氏报道的情形,那时候他也是说了同样的话。
原来过了这么久,她的评分还是一样,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出去!”
“是。”她转身离开。
眼泪,再一次从眼眶里涌出,她痛恨自己的脆弱和没用,胡乱抹了两把。
这一日,临近下班的时候,尤桐的眼眶仍然还是红红的,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响起,她拿出电话,“喂……妈妈……”
、不情之请
不情之请
一开口,尤桐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沙哑,连忙忍去眼泪。
赵婉华也察觉到了,有些怀疑地问,“小桐,你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只是嗓子不舒服……可能是要感冒……”尤桐随口撒了个谎,一手捂住了嘴巴,脸上泪湿一片。
赵婉华默了默,又道,“小桐,晚上你有没有时间,妈妈想跟你见一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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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阳光还有些刺目,尤桐拎着挎包走出公司,前往不远处的公交站台。
她和妈妈约了七点,回家后再出门的话来不及,但直接去的话又太早,索性就慢慢走,一步一步地沿着马路散步。
身后,有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过。
“滴……”喇叭声响起,尤桐有些错愣地回头。
车窗徐徐落下,容尉迟英俊的侧脸露了出来,夕阳的关系,他的脸上多了一道暗影,愈显神秘。
精致到一丝不苟的着装,从领带到衬衫都透着高雅之气,让他整个人流露出成熟的味道,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威仪和贵族气。
“去哪儿,我送你。”他沉声说道。
尤桐抓着挎包的手微微捏紧,微笑着拒绝,“不用了。”
“上车!”他不接受她的答案,径自命令着说道。
尤桐暗暗咬牙,“总监,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就行了,总监再见!”
说完,她转身大步跑向公交站台,看也没看车次,就随便上了一辆。
公交车很快就拐了弯,彻底隔绝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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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
入夜后的台北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就像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处处透着奢华之气。
整个餐厅很典雅,二楼是一个个独立的包厢,尤桐深呼吸了口气,迈步走上楼梯。
比起从前,她跟妈妈相约见面的机会多了一些,但也并不是经常,仔细一想,也有好一阵子没有见过了,她心里面甚至想念。
墙壁上挂着壁画,尤桐侧过头就着上面的玻璃照了照,她怕自己的眼睛还是红红的,那样会惹妈妈担心,幸好她在公司已经用冷水敷过了,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