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早知道从他这里根本问不出什么,又把精神集中到手上。“——?好像没什么问题啊……”光辉收敛了,她伸手去试百烨的体温。手还没抵到他额头上,那双黑眼睛就一下子睁开了!“……灿流?你在干什么?”他坐起来,似乎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治愈术?我怎么了吗?”
“!”吓了一小跳的灿流不由得退开一步,“学长?……你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百烨疑惑地看着叫灿流的女孩,又看向另一边依然面不改色,灰色昏暗双眸空洞地看着不知何处的清冥。
“……好像是学长你忽然晕倒了吧?”灿流猜测着。清冥无言地点点头,表示确定。“……?那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一脸迷惑的百烨一下子蹦起来,“大概是我最近有点低血压了……”可是,虽然这样说比较合适,可自己好像从来就没得过低血压啊……算了,反正应该也没大问题。百烨打量着灿流:“你这是要出门吗?”打扮得漂漂亮亮~~~女孩子啊……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们俩还在等呢!”女孩子一拍手,往回跑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看百烨,“学长,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联系我啊……清冥,你也是,拜托了……”——虽然如果等到清冥主动联系的话,那百烨死的还是活的也难说。
不出意料地,清冥毫无反应。灿流只好带着些许不安,三步一回头地跑回学院。
“——我原本是准备干什么去的?”百烨目送灿流离开后,扭头问清冥。注意到他仍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眼神略微暗了一下。
“——”无言。但是清冥抬手,指了一下别在自己胸前的会场出入证。
“……年度经济论坛……走吧。”百烨扫了一眼,就自顾自地走开了。清冥也跟了过去。他从头到尾,表情没有任何动摇,也没有说过哪怕一句话。
当晚暗舞学院
大厅里只有三个人,其中正在说话的那个只是个少年,顶多也不过十八岁吧。听的那两个男子看起来都有接近二十三四岁,此刻,从三个人脸上都能看出轻微的迷惑。“……最后,因为灿流很担心这件事,所以我们就提前回来了。”
“……百烨忽然昏过去?他自己完全没感觉吗?”眼帘微阖掩去金色的光辉,男子奇怪地问着。按理说来,他们这些人除了身体天生比较差或者有特殊原因的,几乎是连病也不生了……百烨好像跟这两个都贴不上边啊?
“听起来他是没发现……”另一边,血色瞳孔的男子自言自语着,眉头紧紧锁着,好像在回忆什么事情,“……昏过去,昏过去……记忆中总好像有人说过这件事……”然后,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表情里满是不安——“黑曜,你记不记得三年前璃华说的那件事!!”
“——!”被叫作黑曜的男子沉吟一下,马上明白了同伴的意思,表情也认真了。“糟了!如果这样——”他马上站了起来,同时扯起了同伴的胳膊,“修,陪我去医学院——煌华,你和心晓先去那边把他们两个换回来,以后我再补你们的假。”话音刚落,一阵黑光亮起,他们两个的身形一下子消失。
少年似乎也不惊讶,扭头跑出大厅去找被点了名的另一个人。
特别区下层年度经济论坛会场
“……你去吧。”
“为什么要我去?应该是你去吧。”
“我不敢……你去,你是男生啊……”
“对啊,我是男生,女士优先……”
“你们两个拖拉什么呢?胆小鬼……”
“好,你去!”
一身学园制服的少年走过来,试探地拍拍那个穿同样学园制服,正木然望着会场的男生。
毫无反应。
少年有些尴尬了,手上也加了些力道。
石沉大海。
听到同伴的窃笑,尴尬无比的少年对着男生的耳朵大喊:“——喂!!”
全会场一片肃静,注目礼……
“………………”
闹到这时候,那个男生终于回了头。
少年偷偷地吞了口唾沫。难怪他们怕。不管是谁,看到一副明明很俊秀却差不多是毁了容,而且满身死气的阴沉沉的样子都会怕吧。“……那个……和你一起来那个人,忽然昏过去了,怎么都弄不醒……你要不要去看看?”直觉告诉他,那个人也不好相处,应该是那种高傲又固执的人……当然,猜测而已。事实上,这两个人的共同点就是几乎完全不跟其他人说话。
“……”男生站了起来,往外走去。留下几个少男少女面面相觑。
“啊……你来了,那我走了。”慌乱地说完,给男生开门的少女一溜烟飞跑出去。男生无言地看着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他走进休息室,不意外地看到那个熟悉到每天都见的人静静躺在床上——大概是被刚才那几个学生拖上去的吧。像早晨时候一样,安详地闭着眼,似乎陷入了沉睡。连那张平时高傲矜持的脸也变得平和安静。莫名地,看着那张脸,男生呆滞了一下,原本呆板的表情微微地化开来,变得有些活气了。过了好一会,才好像忽然回过了神,从兜里抽了张长方形纸条,用手指在上面书写什么。写完后,纸忽地被不知何处的火焰烧尽,只有刚才书写下的灰字符文闪着些微光芒。手一抬,一送,符咒没入昏迷的人的身体。
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男生的脸色依然平静无波,只是拽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开始等待。也许唯一的异常,就是男生那双一向死寂的灰色眼睛有了波动,用一种沉迷于回忆中的,忧伤而迷恋的飘忽眼神,痴痴地望着床上熟睡的人那张平静清秀的脸。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
无预兆地,黑色的眼睛张了开来。刚恢复意识的迷茫一闪而逝,闭眼时的静寂一扫而空,恢复了一向的高傲矜?